“你知道吗?他们三个都喜欢你哦!”阿美莉卡女孩用一种充满信心的鼓励眼神看她,在激动之下险些说得超大声。
黑泽月满头问号——不是,她才是心理学家吧,要是有人喜欢她,一个眼神她就能看出来,比如之前那个——算了,那已经是犹如隔世的事情了,就说她尽心尽力试图攻克的赤井秀一,完全没有对她心动的迹象好吧。
“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也太离谱了。
黑泽月困惑地问她,女孩回答道:“你们说的是霓虹语,我刚好能听懂一点。你猜你离席后他们在说什么?”
从这个位置,如果是正常音调的确能听到那边的对话。对这问题黑泽月倒是很感兴趣,瞥了眼那边还在喝酒的三人,“在说什么?”
女孩大致向她还原了一下他们前一刻的对话。
“不知道这次行程结束后,我们会获得什么样的新身份。”这是安室透说的话。
流川光接道:“这么自信你会是成功的那个人?在座的都是竞争对手哦。”
赤井秀一也随口回了一句:“反正败犬的肯定不是我。”
听完女孩转述的黑泽月陷入了沉默,阿美莉卡女孩眼神亮亮地看她,一副向她揭示了重大秘密的样子,“他们绝对是在打赌谁能赢得你的欢心!”
黑泽月:“……”
黑泽月毫无波澜地心想:全错。她不是他们的胜利奖品,她是他们的竞争对手。
她无奈地摇摇头,一手托着下颔看向那女孩,“说吧,你告诉我这些事——想要哪个人的联系方式?”
“……?”
“……!”
阿美莉卡女孩一脸见鬼的表情,从脖颈红到了耳根,支吾着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黑泽月但笑不语。女孩也不害羞了,凑近她小声说:“那个东亚男孩!短头发那个,他的气质好绝,给人很温柔的感觉。请一定帮我转达一下我的意思,我想和他共度良宵!这是我毕生的请求!”
阿美莉卡人真的很开放,遇到心动的异性必奔酒店。
黑泽月转头看了眼。比起一看就很性感的安室透和一看就很带感的赤井秀一,流川光相对来说没有那么起眼。一开始她也被他身上的温柔气质给骗了,但那只是他行走在外的伪装,是氾檌分子在公众视野下的人设。真实的他浑身杀气,城府极深。
出于对女孩人身安全的考虑,她眼睛不眨地撒了个谎,并将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她所知道的红方卧底卖给了对方,“只有那个不行,他是我喜欢的。如果你看上的是长头发那个,我倒是没意见。他应该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他前女友朱蒂似乎也是比较典型的阿美莉卡女性,同是阿美莉卡人,还是唯一一个红方,非常适配。不过她也就是随口说说,明天要去执行任务,以他们几个的性格,不论是谁大概都没有兴趣来一场露水情缘。
女孩失望地放弃了,很快又鼓励地告诉她她和那个青年很般配,祝福她早日拿下心上人。
黑泽月神色不显地回到餐桌边,拿起自己的酒杯,指尖轻轻一敲,微露出一点笑容,“你们刚才在说这个对吗?”
因为是公共场合,所以大家都在说谜语,只有彼此能听懂是什么意思。邻座那个女生误以为是在说她,但黑泽月一听就明白,他们说的是代号。
黑衣组织以酒名为代号,他们在说四个人里谁会获得代号。
她一句话出,三个卧底险些给她整出PTSD了。安室透都无语了,“你怎么又知道了?”
“保持神秘。”
黑泽月神秘一笑,将酒杯放回餐桌,没有再入座。流川光看了眼她从邻座餐桌过来的方向,略微一估算距离,蓝色凤眼流转出透彻的光。他没有揭穿她,只是顺着她用肢体语言传达出来的信号说:“我们该回去了。”
白天时候两位狙击手再度背上了经典的乐器包,回酒店后才卸下,里面藏着执行任务要用到的装备。他们一道离开餐厅,选定在诸星大的房间里开秘密会议,将他房间各个角落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窃听器、监视器之类的东西后,围着隔间里的小圆桌坐下。
一进房间、隔绝外人视线后,四人之间的氛围倏然为之一变。那种和谐融洽、仿佛朋友相处的轻松气氛消失不见。流川光表情冷淡,一身凝练的杀气无声外溢,安室透满眼阴翳,即使带着笑容也是令人生厌的虚伪,黑泽月天真甜美的模样也消解成了毫无激情的冷感。
只有赤井秀一维持着差别不大的高冷寡言的人设。
屋内屋外,那三人变脸似的功夫让他叹为观止,忍不住发出嘲笑:“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演员出身吗?”
流川光&安室透&黑泽月:“……”
被嘲讽了一脸的三个人齐齐向他行注目礼。没人说话。黑泽月也不知是气是笑。就他这嘲讽人的功力,根本不用担心拉不到别人针对他呢。
赤井秀一就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地图炮拉仇恨的话,泰然自如地将乐器从黑色琴包里拿出来,挨墙角放着。
流川光也和他一样,将自己的乐器包摊开,并打开了一个鼓囊囊的双肩包,各种枪.支.弹.药堆在地上,琳琅满目。黑泽月打量两眼,从里面拾出一把黑色手.枪,河狸尾状握把契合人体工学,重约900多壳。P226,是她喜欢的型号。
“这把归我了。”
除了流川光和赤井秀一挑选的那两把狙击步枪之外,他们还一并带回了四把手枪、配套的子弹、四把汤普森“猎人枪”、几捆炸.物,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怎么说呢,装备齐全得一看就是要去搞事情。几只手前后一伸一收,装备被迅速刮分完,一时只听得四人各自检查武器发出的轻微响声。
安室透抬起头,唇角弧度是笑着的,金发下的眉眼却阴晦不明。他摇头叹笑,语气里故作的感慨真假难辨,“明天要做劫匪了,感觉有点掉价。”
赤井秀一将墙角的乐器拿回,和狙击枪一起放好在琴包里,没什么反应地问道:“你们今天的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