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唐管家,大桶,过来,给唐管家收进竹篮里。”
朱贞这时候进了屋里来,皱着眉头不说话。范实在一看觉得不对劲,问道,“丫头,愁眉苦脸的,这是怎么了?”朱贞掀开竹篮,“实在哥,你看。”
范实在一瞧竹篮里,顿时火冒三丈,“朱贞,这菜可是你跟小桶收拾的,怎么会有烂菜叶子撒落上面的,真是太毛糙了,等小桶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唐功取过大桶递过来的竹篮,看着眼前的一切,扫了大家一眼,过了一会,说道,“那行吧,有些事你们自己处理吧,我就先走了。”
“唐管家,您先过去,这事我亲自去跟伍老爷说,保证事情圆满了。大桶,你在这里盯着,我这就去见伍老爷。”说着,范实在撑了伞出了门去。
范实在离开以后,大桶就来告诫朱贞,“朱贞啊,做饭这一块是马虎不得的,我们几个的饭碗全在这做饭上面了。我们做这个都是很谨慎的,这次出了事,也不知范实在怎么解决。且等着吧。”
朱贞听了大桶的话,觉得有些自责,“大桶哥,都怪我,我以后一定多加注意。”大桶看着可怜巴巴的朱贞,“等范实在回来了吧,朱贞,记得不要多言语,认认错,这活做不成了,即便打骂你们也没用。”
“大桶哥,我真对不住你们。”朱贞愧疚地躲在一旁。
“对了,险些忘了,朱贞,别只顾着自责了,伍公子那里需要你去照顾,快快去吧。”“啊,伍士德那里也需要我去吗?”朱贞小声嘀咕着,满是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快去吧朱贞,马虎不得。”
范实在快步到了伍友那里,弯下腰来,陪着笑脸,“伍老爷,今日真是对不住您,那丫头和小桶,等我回去一定重重责罚他们。”“实在啊,你们在伍家做厨也有几年了吧,我有过挑骨头挑刺的吗,今天这事,也是你范实在管理不严谨。那丫头还是需要多管教,做错了事就要打,也让长长记性。”“是,是,实在这里记下了。”“好吧,范实在,此事就此作罢。我今晚也不是很饿,就收了吧。”“好的,小桶,赶紧收拾了。”
这边,伍士德许久没有见朱贞过来,有些气急败坏。朱贞敲门进来,伍士德就说道,“死丫头,你是要饿死我吗?快过来给我喂饭吃。”
朱贞只能听伍士德的,小心翼翼地端起饭来,喂到伍士德口中,哭丧着脸,不敢说话。
“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哑巴了?给我喂饭还委屈你了?瞧我这腿,还不是因为你,还有那个陈子期,该死的陈子期,早点饿死了更好。”朱贞这时候想起了陈子期来,想着他在那昏暗阴冷的寒潭洞,没人说话,没有饭吃,又冷又怕,一阵担心。
伍士德吃了半碗饭,见朱贞还是不说话,恼起火来,“不说话就快滚吧。我可不想跟哑巴待在一起。”然后一把推开朱贞。
“你还要不要吃,不吃的话我就收下去了?”“收走收走,一刻也不想看见你。”朱贞只得慢慢收拾起来。然后慢步离开伍士德的房间。
范实在和小桶收拾了伍友房间的饭菜,回到厨房来,把竹篮往灶台上一扔,也不说话。小桶立在一旁更是不敢说话。朱贞推门进来的时候,看着这一切,转身想要离开。范实在忍不住,“朱贞,回来,小桶你们俩做的,就要承担,你们俩一会把厨房收拾干净了,今天罚你们不准吃饭。大桶,我们先走。”
等着范实在他们离开了,小桶就忙活起来,朱贞看着小桶没有丝毫的怨言,也跟着动起手来。小桶一边干活,嘴里又小声地对朱贞说,“今天算好的了,伍老爷没有赶我们走,朱贞啊,今天不管是谁的错,以后都要认真着,这种错误以后可不敢再犯了。”
朱贞打扫的时候,低头才发现,自己耳根旁的头发里面,有蔬菜的碎屑掉了出来,她望了一眼地上,迅速地把这些碎屑捡起来。方才意识到,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造成的。她顿时感觉到很对不起小桶,让他跟着一起受罚。
朱贞轻轻地靠近小桶,对范小桶说,“小桶哥,我记得了,我就在旁边的柴房住,晚上有的是时间,剩下的交给我来收拾吧,也没有十分累的活,你就先走吧。”
“那好吧,朱贞,你自己慢慢来。”范小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看了一眼朱贞,推开门出去了。
只剩下朱贞一个人在这里忙活,干着干着,朱贞方才感觉到肚子饿的心慌,整个人也是无精打采,没有一点心情。尽管又饥又累,还是强忍着把剩下的活做完了。房间里闷热闷热的,虽然外面下着大雨,但是燥热的心没有一丝凉意。
朱贞推开门,门外的雨敲打着地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鞋子。门边上还立着一把伞,她就撑开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她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只是心慌的厉害,觉得自己待在房里会被憋死一般。
她踏着雨水,在这伍家大院里面静静的一个人,像孤魂一样四处飘荡。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门半开着,房间亮灯的地方,她顺着门缝往里面看,是唐管家。房里只有唐管家一人,对门的正台上,摆放着唐功妻子的灵牌,还有一把燃了半截的香,唐功的桌子上摆放着他带回来的饭菜,饭菜未动,满满两盘。
唐功嘴里正自言自语着,“唐玉娘,今天是你的祭日,带了点饭菜,今天全作我们一起吃个饭。”再看那桌子上,放了两双筷子。“今天下大雨,我也没抽时间去看你,玉姑娘在清潭庵里好着呢。如果她没去看你,你也别生她气,这辈子我唐功对不起你娘俩,下辈子我给你们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