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不会变得残忍嗜血,”梨初握紧安柏沅的手,“最初在择崖镇见到你,我对你无理阻挠,你也只是让陆一击晕我——虽然对我来说已经很无礼了。之后在夏里的宅子中,看见西厢里的那两位老者的画,你也只看到那是父母对孩子的爱。我出生至今,吸取的认知都是所有的妖都是残忍的,可你会告诉我,妖也有好妖。所以,你的心是柔软有爱的,怎么可能会变得残忍嗜血呢?”
安柏沅看着梨初莹白的手握在他的手背上,眼睫微微颤抖,嘴角也不自觉的弯起一个明朗的弧度:“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
梨初面上一红,不自然的松开手看向早已恢复平静的池面,嗔道:“又胡说。”
安柏沅一反常态的没有顺势亲近,而是静静的看着梨初绯红的脸,眼中一片沉寂。
“你可有疑惑为何你一有记忆便是在笼中?”梨初问道。
安柏沅迟疑的摇摇头:“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不过……无论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更何况我当时只是一个孩童,也许是受到了某种折磨导致失去了先前的记忆吧。”
梨初若有所思:“你的养父也不知道吗?”
“他从不会解答任何问题,”安柏沅眸光暗沉,“弱者才会有疑惑,强者只会靠自己的能力去寻找答案。”
梨初目光复杂的看着安柏沅,心中升起疼惜之情,据司命的天书上所写,凡间也会有一种阴暗之地,专门干一些邪门歪道见不得光的事,是凡人深恶痛绝的毒瘤。梨初猜测安柏沅先前应是处于那种地方,否则怎会受此对待。只是沅王爷明明一直生活在陵隐寺,怎么可能会接触到那种地方呢?
“这便是我全部的事了,”安柏沅说,“你可还有别的想了解?”
“……”梨初才不相信安柏沅的往事只有这么一点,不过他若继续追问下去,也不知是否会牵扯出安柏沅更多不想说出口的事……单单是乳母和幼时的经历,在现在看来都已是血淋淋的伤疤。
“不管过去如何,现在你遇到了我,”梨初动容道,“我会与你一同并肩,去对抗那些折磨你的人。”
安柏沅忍了一下,笑出了声。
“……?”
“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何人敢伤我,”安柏沅说,“你还是提升下你的警惕心吧,白小公子。”
梨初又羞又气,站起身一甩袖子,气愤道:“哼!我好心好意,你竟还嘲笑我?”
“我不是……”
“别说话,”梨初气道,“我不想听。”
安柏沅伸手想拉梨初的衣摆,被他挥手打开,恶狠狠道:“不许跟来!”
梨初说完便快步走回自己的卧房,合上房门,转身靠在门上,刚刚心中的疼惜之情被安柏沅激的烟消云散——可恶的凡人,本上仙对你如此示好,竟然还取笑。
“臭凡人。”梨初愤愤的小声说道。
咚咚咚。
身后紧闭的房门传来敲打的声音,梨初心中又是一紧,看来是安柏沅找他道歉来了。梨初脸上掩不住的得意,他一把打开房门,故作气愤的说道:“安柏沅,谁准你来我房中……”
梨初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神情也敛去了。他看着门外站着的人,一身粗布僧袍,淡然疏离的面容,正是有几日未见的摒尘。
“白施主,”摒尘微笑着,神情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你前几日问我的红衣女子,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