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最后出门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梨初问。
安柏沅用食指点了点梨初的眉心:“你想知道?亲我一下。”
梨初捂住眉头,心跳又不规则的快速跳动着。他深呼吸了几下,说道:“佛门重地,哪容得你胡来。”
安柏沅笑笑:“你忘了我是修道者,哪会在意这个。”
梨初一埂,侧过身避开安柏沅的目光:“哼,本公子不屑理你。”
头顶的祈愿牌随着清风发出木头碰撞的声音,垂挂的穗子缠上了梨初发间的玉簪,梨初不耐的扯了扯,眼看一头墨黑的青丝就要散落,安柏沅抬手将簪子扶稳,把红穗解开。
梨初脸上一热,连忙转移注意力的翻看刚刚被缠住的那块祈愿牌,上面字迹虽有些年头,但不难看出清秀的笔画,一看就是女子所写。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梨初念道,目光转到落款处,“天启二年,林清然书。”
安柏沅也凑近了看那块牌子。
“天启二年是哪年?”梨初问。
安柏沅想了想,说道:“是前朝,距今也有三百多年了。”
“三百多年……”梨初呢喃道。
梨初看向其余的牌子,大多的牌子上字迹都已剥落,木牌遍布灰尘,红穗也褪色成淡红。梨初拿过旁边的老旧的木牌,上面依稀可辨的写着愿家人健康快乐,落款是天启五年。
“嗯?”梨初下意识的发出疑问。
“怎么了?”安柏沅问。
梨初将林清然的木牌与之比较,说道:“你看,天启五年的木牌满是灰,穗子也褪色残缺了,但这天启二年的却很干净,穗子依旧鲜红完整,这是什么原因?”
安柏沅不在意的看着木牌:“许是有人定时擦拭更换新的穗子。”
“哦?是谁?”
“谁都有可能,”安柏沅说,“大到山下的村民,小到寺内的和尚。”
“……”说来也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在茫茫人海中比比皆是。
梨初松开木牌,顺着长廊走着,安柏沅则静静的跟在身侧。
路过大殿时,梨初往里头看了看,摒尘和一众师弟们依旧端坐在内念诵经文,梨初虽急于想知道那红衣女子的下落,但此时也不便去打扰。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斋堂后方的月洞门,梨初突然想起昨夜的那句诗,便拉着安柏沅走进了后院。
“你看,我昨夜便是在这看见水迹的。”梨初指着石桌说道。
半晌听不见安柏沅的回应,梨初转过头去,发现安柏沅的正盯着他身后的位置。
顺着安柏沅的目光看去,正是西南角的那棵枯树——不对,此刻枯树原本光秃秃的枝干竟然长出了几片嫩黄的叶芽,在布满茂盛植被的后院中,这棵枯树上的叶芽更显得突兀。
“这……?”梨初的惊讶溢于言表。受过天雷的生命绝无可能重新复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安柏沅缓步走到大树前,伸手抚上那截断裂的树干,语气有一丝怀疑:“这梅树竟又复活了。”
梨初也靠近了梅树,眼中虽是不可置信,但走近后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灵力,眼前的这棵与寻常树木无异。
安柏沅的目光转向梨初的大馒头手,然后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确认道:“昨夜你的手便是被这树皮划伤的?”
梨初收回目光,点点头。
安柏沅转看向重新焕发生机的梅树,眼中一片冰冷。
“你有何见解?”梨初问。
“这梅树枯了五年之久,如今竟一夜回春,恐有蹊跷,”安柏沅冷声道,“你若无事可千万不要靠近这棵树。”
梨初也沉思:“虽然人世间的枯树百年回春的也不在少数,但这梅树受到天雷击打……不过好歹也是培植在寺中,应当不会有蹊跷,更何况这不过就是一普通梅树,你别疑神疑鬼了。”
“听话。”安柏沅捏了捏梨初的手心。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