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安柏沅下颚抵着梨初的额角,“有我在。”
梨初的脸侧贴着安柏沅的胸口,耳边听到一声声踏实的心跳声,原本落寞的心顿时充盈了起来,连身子也变得如同蝴蝶一般轻快——这臭凡人,没想到还会说这等羞人的话。
两人相拥了片刻,安柏沅伸手抚上梨初的脸畔,促使他抬起头来,墨黑的眼眸低垂着,浓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道阴影,目光紧紧盯着梨初红润的唇瓣,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安柏沅近在咫尺的脸,梨初也如同入迷了一般没有拒绝,然后似欲拒还迎般轻启唇瓣露出了洁白的齿贝。安柏沅见状立即低下头,梨初也顺从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两人快要吻上时,他们身后的屋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一声明朗的声音传来:“白施主,药箱我拿来……诶?”
梨初立即回过神猛的推开安柏沅,面容局促的看着门口怀抱药箱的弘智。
“安施主?”弘智看清了房间中另一个人的脸,然后又看了看梨初,脸上满是疑惑,“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呀?”
“咳咳,”梨初快走几步,将安柏沅挡在身后,“他来看看我手上的伤口,没错,刚刚就在看呢,伤口太小所以要贴近点看,呵呵。”
“哦……”
梨初继续说道:“弘智大师,请进来吧。”
弘智挠挠头,一脸懵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又站着一个人,面色淡然平静。
“摒尘大师?”梨初惊讶道。
摒尘朝梨初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对安柏沅道:“安施主,已快到寺内的宵禁时间,请回去歇息吧。”
梨初看向安柏沅,见他面色低沉,眼中情绪不善。
一阵令人不适的氛围蔓延在空气中,摒尘依旧有礼有节的站在门外,似是要看着安柏沅回去。梨初扯了扯安柏沅的衣袖,示意他听话回去。
安柏沅不放心的看了眼梨初的手心,对弘智道:“小和尚,好好上药,明日还不见好,我就弹你脑门。”
弘智闻言立即捂住额头哀叫:“啊?又来?”
待安柏沅离开梨初的卧房后,摒尘对弘智道:“处理完了就快些回房休息,明日需早起晨沐。”
“是,大师兄。”弘智说道。
明亮的烛火摇曳着将梨初和弘智的身影投映到门窗上,梨初看着弘智小心翼翼的用棉棒将他手心的血痂一一化解去除,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弘智,你小小年纪为何包扎手法这么熟练?”梨初问。
弘智眼不敢抬的说道:“寺中师兄们经常因为干活受伤,我年纪最小,自然都是我去帮忙照料,久了就熟练了。”
“难为你了。”梨初说。
弘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白施主不必客气,要不是我你的手也不会受伤。其实,刚刚我还真以为我遇到传说中的树仙了呢。”
“怎么说?”梨初问。
弘智将愈合的药粉撒在梨初的手心,然后边拿纱布,边说道:“白施主有所不知,我们陵隐寺一直有个传言,说后院的梅树其实早已成仙,有几次还被寺中的僧侣撞见了呢。”
梨初笑了笑:“这怕是个误会吧?”
弘智摇摇头:“师父的师父们曾说,这梅树寿命近千年,陵隐寺也是依着这棵梅树建造的,百年来吸收了诸多佛法,成仙也不无可能。”
“既然如此,那为何这梅树又枯死了呢?”梨初不相信的说道。
弘智老成的叹了口气:“也许是上天降罚吧,五年前天降惊雷,将那棵梅树劈死了。”
“哦?”梨初疑惑道,“既然被天雷劈死,那何来树仙一说?”
因为在梨初的印象中,天降惊雷一般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天尊下令,要么是天罚自行降下。但这两种情况都是为了消除不容于世的妖灵,这种妖灵既不属于天界,也不属于妖界,但会祸害人界,所以不得不除。那么,这后院的梅树定是因某种原因成了精怪,并且侵扰了某个或某些凡人的命数,才会受此责罚。
“我也是听师兄们说,在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那个年代,寺中曾发生一件大事,自那之后,我们寺就香客骤减,逐渐衰落了,但树仙也是从那之后就有传言了。”弘智回答道。
梨初听闻立即打起精神:“何事?”
弘智将纱布缠了厚厚的一圈,然后打着结:“师父不让我们谈论这些,说有违修习的佛法。”
梨初在劝人说八卦一事很拿手,他微微一笑,对弘智语重心长道:“人世间都讲求修习佛法,可最应该修的其实是自己,若你连自身都没修好,谈何修习佛法?”
弘智看着梨初,眼中满是迷茫。
“你心中满是玩心,对山下的世界懵懂好奇,”梨初略显客观的说,“若你强行压抑心底的欲念,这样的修习只会让你越来越煎熬。所以,何不一吐为快,将心底的杂念都倾诉出去呢?”
弘智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钦佩。
“那我就知无不言了,”弘智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在三百多年前我们寺中香客还是很多的,有一天晚上有一位师兄去打更,路过后院看见了那棵梅树下有东西悬挂,走近一看才发觉,那、那是个年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