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常苒便缝制的十分大胆。针脚逐渐松开了些,但瞧着也是紧密的。待缝好后,自己用手摸了摸缝过的地方。瞧着还好,只是摸着更似一条活了的蜈蚣趴在衣服里。想着便是吓人。这般女工......想也无什么用吧。
把那衣裳递给在旁等着的宫女,特意起身告罪:针法粗糙。
宫女只把衣裳展开摊在长公主面前,长公主却并未看上一眼,挥手便叫拿开了。再次闲话两句。直到张嬷嬷报,已黄昏时分。
“瞧瞧,这一件衣裳而已,倒叫你费心了。这一时忘了时辰,午膳竟都没上。也罢,你快回府用膳吧。”而后瞧着张嬷嬷说道:“着人,送常家姑娘离宫。”
常苒出了紫璇宫。那一刹那觉得宫里的空气都是格外的清新。永巷的街空旷而长远,似一眼瞧的到尽头却一时半刻难以走到。
紫璇宫中还在谈论今日的“客人”。常苒刚迈出紫璇宫,桂嬷嬷便率先挑起了话头。“公主,这常丫头长得也忒美了。”
张嬷嬷忍不住笑道:“你倒是少夸人。”
“那也是要真的美。”桂嬷嬷笑着给身旁的郡主换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甜乳茶。
莒南郡主端起刚放在身边的杯盏喝上一口,砸砸嘴后也说道:“确实好看,方才我都瞧入神,挪不开眼了。”
南阳长公主深深勾起嘴角。“长得这般俊却是没想到,似乎不大像其母的样子。”
桂嬷嬷又道:“像常大人多些。”
张嬷嬷方显出疑惑的神情,却是又微微点头。“是了,你是见过常大人的。”
“是呢。”桂嬷嬷看到莒南郡主在看着自己,也回以微笑。“当年给江宫人送嫁。见过的。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常将军,带着那些兵将来接......”
张嬷嬷忽而咯咯的笑了起来,打断了桂嬷嬷的说话声。“那年送了亲回来,每天要拉着人讲上好几遍。”笑着拿帕子指了指桂嬷嬷,仿佛都回到了那段岁月。
桂嬷嬷白了一眼便不说话了。
“哎呀。”莒南郡主原本正仰着头听着桂嬷嬷的话,这般突然被打断兴致被扫了大半。此刻见桂嬷嬷更是闭口不言了,忍不住出声道:“快讲呀。我还未听过呢。这几日都说这个常家,都要给我听糊涂了。”
桂嬷嬷听后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看着莒南郡主说:“原先这常小姐的母亲,是公主身边的医女。公主给她寻了好几家大人,她都退拒了呢。说是幼时家里就给定了亲。”
“就是这个常将军?”莒南郡主道。
“是。”桂嬷嬷看了看南阳长公主,又看了看张嬷嬷才继续说:“就是因此,老奴适才代表紫璇宫去送江宫人出嫁。那常将军也是个守信的,受封了将军之后便真来迎娶江宫人了。风度翩翩少年郎,宫中佳话美娇娘。常大人的眉眼同方才那姑娘......不说十分像,八、九分还是有的。不过要说更像的,该是住在御花园的那位常公子。那眉眼,同年少的常将军一般。”
莒南郡主点了点头,小声嘟囔道:“那也是很像的。若不是一身女装......”说后撇了撇嘴,拿起边上的杯盏又喝了一口。
“怎的,你去瞧了那常家哥?”南阳长公主突然问道。
“是呀。进宫那般大阵仗。我当然要去瞧瞧了。”莒南郡主答完才笑盈盈的看向南阳长公主。“娘呀我先回房了。”
“哎......”南阳长公主伸出手要留时,莒南郡主已经跑出了正堂。“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嬷嬷却是低头浅笑。
正堂中一时再也没人说话。
粟容从门口走到熏炉旁再添了些香料。
南阳长公主再次开口。“你们觉得她如何?”
粟容身子一僵。
“方才她太规矩了。在门口时还不是这般谦卑。”桂嬷嬷即刻回道。
张嬷嬷也点点头。
粟容才缓缓吐出口气。安置得当后便后退着身子退远了。
“在院儿里时,她用目光扫视了一遍咱们这院子呢。瞧见我在门口才止住目光。”桂嬷嬷又道。
“是吗?那我到没看到。”张嬷嬷狐疑的借口。
“呵呵。”桂嬷嬷轻笑后才意有所指的说:“她可是江宫人的女儿。”
“要真是有江琼得一半聪慧,倒不用咱们操心了。”长公主看着香炉中徐徐上升的寥烟。
“就是太瘦了。”张嬷嬷突然说。“还是丰盈一些好。还有就是......嗯......”张嬷嬷思量一下到底是没说出口。
“南儿不抵她美。可南儿的家世她还没有。”南阳长公主说破了张嬷嬷的顾虑。“你是怕她日后抢了南儿的风头。”
桂嬷嬷看了张嬷嬷一眼,才要开口劝。就听长公主又道:“夺了有夺了的好。去年京城第一美毁了容貌后,这个名头还没人敢沾。今年可不就来了......这宫里、京城、天下,从不缺美人!”
在宫墙中的常苒分外谨慎,一直低着头,行走在巷道中一丝不敢张望。生怕碰到不相干之人。心中不免慌乱,若是能见哥哥一面便好了。又怕见到......尚战。
再次七拐八拐的依旧被引着仍去了之前学习规矩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