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知道啦。”萧承言在内依旧呆呆看着床上的常苒。又过了不知多久才站起身子,有些打晃。转身迅速走到门口,拉开内间房门,看到医女正翻着医书,太医却是坐在一旁椅子上无事。
“重置脉案。今日早些时辰,离世......按疾病亡故,报。”萧承言断断续续的说着。“薛宁安。”
“在。”医女应着。
萧承言朝着里间挥一挥手,才道:“整理一下。本王会吩咐一应准备。本王进宫,报丧......”
书房的门被萧承言推开。雁南还立于门口,瞧见憔悴至极的萧承言,似乎从未见过他如此颓废。
“是否需要传沐浴更衣?”雁南问着。
“不必,直接......进宫。”
“是。”
医女从内间出来,便看到书房外间已设灵堂。甚至棺椁也放置在原本书桌的位置。
萧承言从宫出来后,同往日并未有丝毫变化。整个王府也没有丝毫变化,似这个消息并未外传一般。
当日夜间,萧承言坐在书房的蒲团上,萧承言瞧着那棺椁。他几日未曾进食,只那般坐着。终于还是被困倦侵袭便是那般入了梦。
同前两日的梦一般,那个粉衣服女孩出现了......萧承言不自觉勾起嘴角。瞧着那明媚的笑,转身扑蝶。在之后那脸开始明晰,萧承言看到了常苒。
像却不像。
刚看清是常苒的脸,却是常苒挣脱了他的手,同他说:“王爷,您既然不爱我,我帮我们解脱吧。谁说圣旨是死局?明明死了,才是死局。”
萧承言一下伸出手去抓她。可一下扑在地上,睁开双眼才看到前方是冰冷的地面。而他整个人扑倒在地。
雁南急忙跑进来,扶起萧承言。
“爷。您怎的了?”
萧承言一下起身,朝着前方棺椁而去。
那棺椁的盖子并未钉上。
萧承言一把拉开盖在脸上的布。
常苒消瘦的已是不成模样。可萧承言仍是不信她走了。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那脸,低低哽咽道:“你起来好不好?真的,就这一次,你听我的。我叫你起来。往后我都听你的,成不成?往后你想出去玩,想叫我承言,都成了。行不行?”
“爷。”雁南一下过来拉住萧承言。
萧承言一下坐在地上,抱住了双腿,把头埋在臂弯里。
雁南也是瞧着棺椁发愣。
第二日便又凸显了诡异之处。整个瑞王府无人哭和祭拜。甚至懿德院都还不知......只这般停放了一整日。
薛医女冷眼瞧着,在午夜独自回自己独居的院落,趁着夜色,摸索着进到厨房的小屋。点燃了灶台用大锅烧起了热水。很快那水便煮沸了,医女拿起边上斗大的木勺,却是朝着自己左臂弯处狠浇了下去......
灼伤的疼痛令她整个人身子都打颤。但她强忍着没浸凉水,只掀开袖子把一早配好的膏药拿出来。那膏药放置在一个精美的圆盒中,盒上图案精美,乍一看似外头刚买来的胭脂一类。但那确实她这几日研制,加快伤处腐坏之药。
强把泪含下,用大笑来掩饰伤痛。
从此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同江家的关系了。
当瑞王说,江家的孩子都有,她才知自己身世。
同样的玫瑰花,未开的花苞。
第三日瑞王府大门口挂了两个白灯笼。
萧承言却是带着悯哲来给棺椁叩拜。
萧悯哲不懂,却也听从萧承言之言乖乖叩首。听到萧承言说:“带着回去吧。”才被一个侍女领了出去。
随即棺椁被钉入长钉,直到棺椁被抬出王府大门,懿德院的几个侍女丫鬟才得了消息哭喊着追了出来。尤其沐菊和芷兰,疯了一般的冲向棺椁。当芷兰真切看到棺椁和牌位时,当即晕了过去。沐菊不信,想一睹真容,被几人压制才得以安生。但也最终并未得见常苒最后一面。
瑞王萧承言亲带人送入地宫陵寝。其余贵胄无一人参与。沿途封锁临近街道,都知是有贵人亡故,却只知是隐秘发丧。
是夜,萧承言仍逗留在陵寝未出。
仿佛这一退,才真同常苒分离。
此刻哪怕多一日,多一夜。或许常苒还未曾离开,如此这般还能复活的期盼,却被一点点浇灭。
从前长久的不曾同常苒在一处,都想补回来。
在意识逐日模糊时,他真的看到了常苒。那般在他面前笑。
他也笑了。
在旁的西知却是吓得够呛,瞧见萧承言眼下乌黑,眼里都是血丝.....
“你看到了吗?”
“什么?”
“她,还是那么美。”
“爷......”西知一下哽咽。艰难的吞咽了两下,才说道:“都......娘娘早就......化为星星。”
“是呀。她都没有等我,她怎的可以不等我......”
萧承言瞧着眼前的棺椁,闭上了眼睛。
西知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就看萧承言朝着侧面倒了下去。西知急忙接住,让人背着萧承言又道:“背瑞王回府。”顿了一顿,“封锁地宫!”
当萧承言清醒时,人已经身在瑞王府书房。
六月十八号了。
果然,常衡于当日午间稍晚时分,入得京城城门处。并未先回常府,似已知消息,带着人直接到了瑞王府。
瑞王府门牌匾边上两个白色灯笼异常晃目。
不顾那紧闭的大门,愣是紧握手中的剑,常衡的拳头便砸向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