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第二日起九娘随着勤哥儿几个去梅家上香磕头,倒是没再瞧见朱三的人影。
九娘人小,除了对五娘事事上心外,于其他人其他事儿来说,也是俱都不甚上心,这厢,心里头哪里还会记得朱三与沈华纯的争锋相对。
不过,六娘到底年岁已长,平日里端的是贤淑持重,经朱三与沈华纯那一通闹,心里早已惴惴不安,生怕这一桩传将出去,纵使朱三丢了朱家女的脸面,但,沈华纯那可是嫡出的华字辈沈家姑娘,但凡牵扯一星半点,整个沈家女都跟着没脸。
不过,凭着六娘颇是孤傲的心气,虽心里早已火急火燎,可面上却又不好与梅家姑娘多问询些什么,哪里晓得梅家是如何处置这一桩的。
更还有,这几日四娘过世,沈家老夫人万氏整日里神情恹恹,几乎所有的夫人太太并姑娘们都围在老夫人身边说话解忧,而六娘的母亲秦氏自然也不例外,以至于,六娘昨儿个自梅家回来,左思右想后,终是耐不住心中的不安,欲把这一桩透露给她的母亲秦氏知晓,在六娘的心间,自个儿的母亲虽待妾室及庶出子女不甚好,可却也称的上七窍玲珑心的人物,想来,凭她母亲的智计,定能猜的出梅家怎般处置了这一桩,倘有甚不妥之处,也好趁早替沈华纯弥补一二,不至于叫整个沈家女尽数丢了脸面去。
但却,万万料不到,直等到抄完经文,也未等到秦氏派人来她院里头关切的消息,也曾安耐不住,于晚食后派了丫鬟去荣养堂打探秦氏究竟在祖母那作甚,丫鬟回来却是回禀道
“不单单是咱们太太,其他三个太太并客居的几位太太们,瞧着老夫人因着四姑娘的过身整日里心思郁结,俱都是从早到晚的陪着,争相做老夫人的解语花呢!”
得了丫鬟回了这么一句,六娘也是自小读女四书长大的,自晓得作为子女孙辈的孝道,心下立时就好一阵的愧疚与羞臊。
‘现下里祖母还在为着四姐的事儿伤怀,而我却只顾着惦念六姑与朱三的那起子事儿,下晌去荣养堂给祖母请晚安时,也不晓得关心祖母是否难过,真真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