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顺哥这才进沈家族学时间不长,同其他同窗的关系自然没有比沈言勤亲近的,如此,思来想去,顺哥便抬脚进了勤耕院,先探探郑家大郎的底儿,之后再寻个时机,同郑家大郎见上一面,再深入了解。
这厢顺哥儿盘算着自个儿的小心思,而那厢的五娘却是怀揣着几分开心,几分雀跃,当然也有几分的患得患失。
只七月初十,几日的功夫罢,她便要同郑家大郎相看了,说是相看,其实也只走个过场罢了,之后会交换庚帖,请栖霞寺的师太算好日子,什么小定,聘礼,此类种种,至少得走上将近一年。
不过,据说郑大人病重,只怕郑家等不了那许久,倘依着郑家意思,兴许也就三月内,就能嫁去郑家呢!
可沈家女出嫁,不论嫡庶,倒是从未有过如此含糊的。
祖母只怕会顾忌着沈家女的颜面,不会依了郑家的要求,要是郑大人过世,郑家大郎得守上三年,才能娶亲。
三年,五娘倒是不觉着三年后,自个儿成了老姑娘,却担心人心易变,郑家大郎如今多少年岁了,便是守孝其间,保不齐有丫鬟往上扑。
越往深处想,五娘便越发患得患失起来。
后又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不禁自嘲一笑。
是了,这个世界的女子,自来不易,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又有哪个婚前没几个通房丫鬟的,左右一碗避子汤的事儿,又值得费哪般心思呢!
可五娘心里头知道归知道,却仍是透出些许的哀伤与难言的憋屈来。
从前瞧的那些个话本子,一概都是胡编乱造的,这个世道,哪里有什么一世一双人,不过是编出来给人瞧个趣儿罢了。
自己不是早就不抱期望了吗?又何必自苦呢!
可是,同别的女人同侍一夫,真的好恶心呐!
新婚之夜很有可能会将夫君踹下床,自个儿一个人睡可咋办?
真的不想嫁人,可这个世道,女子不嫁人,通常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青灯古佛。
五娘一不想死,二不想一辈子青灯古佛的苦修,三,争又争不得,委实只能选择随波逐流,随遇而安这一条路可走。
不过,再往好处想想,郑家大郎的确比那王五郎要好的多,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