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朵本就是个机灵鬼,现下里更是一边偷偷觑着四娘乃至其他姑娘的脸色,一边则声情并茂的一会儿捂着心口状似十分怜惜九娘的娇弱无助可怜,一会儿又摇着头为失笑不止,就好似真个儿觉着九娘一个小人所作所为意趣横生。
于是乎,只这么一句两句话的功夫,凭着夏朵精湛的演技以及满含感情言语表达,倒是一下子就将九娘描述成一个羞涩腼腆,友爱姐妹,十分不舍四娘出嫁的形象,着实是扭转了先前九娘那一句言语带来的满身污点。
直到这一刻,暗自焦急的七娘才堪堪放下满是担忧忐忑的一颗心,而六娘的眉头也不皱了,背脊也稍稍松了松,只面上的两团薄红透出她正为将才对年岁小小的九娘心生不好的羞愧。
香姐与昭姐本就秉持着客居的身份矜持又收敛,此刻听得夏朵这一袭为九娘正名的话,自然是乐得关系融洽。
十娘三个小的,从将才的折花玩乐一直到眼下的折着花瓣侧遭的绿叶玩笑,压根就不晓得九娘来了静怡居并还差一点声誉有损。
唯独八娘,在夏朵一袭话中,上扬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朝着下头撇成了气急败坏的模样,不过,八娘到底是有些顾忌,只面露了这么一瞬神情崩坏的样儿,便也就形容收敛的勉强挤出了个风轻云淡的笑容来,只不过两只眼里头却是紧紧盯着九娘好似要喷出两团猛火来。
眼下的夏朵却没有功夫理会诸多姑娘做哪般想,不论她们信是不信,左右她这一袭话当众落了地儿,九娘的名声不仅保住了,日后说起来,倒还能落一个姐妹情深好妹妹的样儿,可谓是一举两得。
“只不晓得四姑娘喜欢什么花样子,且能给四姑娘添几分的喜气,这不,冥思苦想了一夜,本想出了荣养堂就私下里问问四姑娘,只是临时被咱们太太叫去了清正院嘱咐了些话儿,这又着急忙慌的想来静怡居,但到了静怡居,却瞧见这一院子的姑娘们,四姑娘到底是静怡句的主家,必然是忙的很了,便临时改了主意,想拉着惯来晓得四姑娘喜好的五姑娘打探一二。”
话到这儿,夏朵的话锋不由得转了个弯儿,并又屈膝朝着四娘五娘福了一礼,再开口,便是瞧着九娘止也止不住的满眼的心疼以及满脸的怜惜。
“唉!这不,倒是奴婢心疼姑娘,不得不多一句嘴,但求四姑娘,五姑娘以及各位姑娘们莫要怪罪,委实是瞧着姑娘的脸模子都瘦了一圈下去,又觉着这满院子的都是明理的主儿,倘说起来,也是姐妹情深一段佳话呢!哪里就不好意思开门见山的问个花样子了,四姑娘,五姑娘,您们说是与不是。”
好赖话都让夏朵说了,该赔礼的话也一并说了,这会子,倒是没有人怪罪夏朵身为奴仆多嘴多舌,只觉着夏朵一心为着自家主子着想,实则是忠心耿耿,而九娘更是舍不得四娘出嫁,舍不得的竟已经睡都睡不好,再瞧九娘那一副娇娇弱弱,粉嫩嫩的面颊,好似真个儿瘦了一圈呢!着实是让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