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歇了三两息的功夫,春草才勉强压下心里头那些子乱蹿的热流涌动,规规矩矩的冲九娘福了一礼,适才笑的傻傻憨憨的连连点头道
“多谢姑娘体贴,奴婢这笨嘴拙舌的,也不不会说什么话来讨姑娘欢心,但奴婢晓得姑娘待奴婢的好,奴婢这心里头都记着呢!日后必定不负姑娘的恩德。”
春草是自小在屋里头服侍惯了的老人,九娘自然对她一万个放心,这厢也就不去计较春草是否会感恩戴德,倒是又把目光转到了罗汉床尾的夏朵身上去。
“你的意思是,母亲起先气势汹汹的招了你去问话,似是欲问责,但,你按照咱们之前商量好的说辞,母亲便轻易放了你回如意居来,母亲这是信了你的说辞,今个儿清正院那一茬,算是揭过去了。”
夏朵在九娘面前,始终做不到春草亦或者刘妈妈那般坦然自在,平日里倒不觉着什么,一旦到了回话这些个场合,便好似从前在清正院学的那些个规矩都刻到了她的骨子里,这会子自然也不例外,正规规矩矩的躬着身子立在罗汉床尾,面上情绪全部内敛,不叫旁人瞧出她的半分心思,并同时浑身警醒的仔细听观察着九娘的一举一动。
虽将才九娘没有第一时间对她的回话做出回应,但夏朵却一直打着腹稿,脑子又一直保持警醒,是以九娘这话才刚刚开了头,那厢的夏朵已然明了,不过夏朵却是规规矩矩的听着九娘把话说完,又规规矩矩的躬着身子回了话道
“正是姑娘所言这般,太太叫奴婢回来时,脸色已然不似招了奴婢去时那般严肃,奴婢虽不确定太太是否还会疑心姑娘在清正院那一番所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太太势必不会再追究这一桩事儿了,否则,断然不会叫奴婢有好果子吃的,又哪里会放奴婢全须全尾的回了来。”
夏朵一袭话罢,语气里头已然是一百个笃定,而这下里,不论是九娘也好,春草也罢,一概都觉着夏朵脑袋瓜子比自个儿好用的多,自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这会子,屋里头的三人,面上连着整个身子倒是俱都放松了下来,心里头也不再装着事儿的那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