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为着九姑娘的一片苦心,奴婢如何不知,便是当初太太派了奴婢去服侍九姑娘,奴婢也是极愿意替太太分忧的。”
夏朵的目的很简单明了,首先肯定钱氏对九娘的所做所为,都是为着九娘好,在肯定了钱氏为着九娘的一片苦心的同时,也表明了自个儿始终是清正院的人,当初更是乖顺的听从了钱氏的吩咐,才去到如意居当差。
这么一句,即打消了钱氏对没做好耳目差事的怒气,又趁机表达了自个儿对钱氏的衷心,从而让钱氏的满腔怒火,不好再借由九娘这一桩不贤不孝而尽数迁怒怪罪到自个儿的头上。
效果很显然,夏朵这一句将将落地,钱氏那厢默了一默,似乎也记起当初思量了几遭,最终才派了屋里头年岁最小,也颇是机灵的迎玉去了如意居,哦!不,现在应该称为夏朵了,迎玉已另有她人了。
夏朵自来聪慧,这厢抛出一句试探出钱氏对自个儿还有些许的主仆情谊,立时就趁热打铁并满含委屈与真挚往下道
“奴婢这些日子来,一直都是牢牢记住太太的交代,每隔三两日便来清正院禀告如意居的事宜,便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奴婢也不敢错漏一个半个。”
又借机表了一回衷心后,觑了眼钱氏脸色虽仍旧不大好看,但眸中对自个儿的清冷狠厉却少了几分,直到这一刻,夏朵的一颗心才终是落了地,立时便又开始替九娘叫屈。
“却如奴婢之前禀告的一个样,这些日子里,九姑娘在太太的提点下,倒是越发的开了窍,私下里更是刻苦用功,每每唐先生去如意居授课,九姑娘俱都是默默用功到戌时呢!”
提及九娘这些个莫须有的用功,夏朵倒是半点没有为自个儿的谎言而心虚,倒是罗汉床的钱氏乍听到这些九娘颇为刻苦用功的话,显出了一瞬的失神,也不知她究竟是心疼九娘小小年岁便刻苦至此,还是不愿相信夏朵的这些个替九娘开脱的话,不过只一瞬后,钱氏便收敛了所有的表情,从而恢复了人前那一副宽和的模样,只不过少了面上常挂着和煦的笑容罢了。
然而此刻的夏朵却分不出半点心思去琢磨钱氏陡然改了一副模样意欲何为,现下里,还是摆脱自个儿的困境才是最紧要的。
“只今个儿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九姑娘自打从屋里头出来,便一直闷闷不乐,奴婢一直开解,姑娘倒是半个字都不肯说呢!奴婢正为此一桩发愁,迎喜姐姐便找了来。”
拿这一句明晃晃的提醒钱氏,当时屋里头只她们母女两个,九娘压根就没有透露给她亦或者刘妈妈及春草知晓,一来让钱氏安心,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二来,则堂而皇之的表明,钱氏究竟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她是一概不知的,总不好教她一无所知的便受一遭迁怒之火,便是要她禀明九娘为何忤逆顶撞惹的钱氏不快,好歹要提点一二,否则,她又该怎般知晓主子的心思呢!
夏朵一袭话说罢,便一个头磕在青砖地面上,咚的一声,便是钱氏瞧不见,听着这一声瓷实的声响碰撞,猜也能猜的出夏朵的额头必然得红肿一片了。
“奴婢句句属实,还望太太明鉴!”
再一句满含委屈与诚恳的祈求,无不向钱氏透出她的衷心日月可鉴,将才那一字字一句句,尤其是委婉的提示钱氏九娘并没有把母女间的争执透给旁人知晓的那一句,更是直激钱氏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