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哥儿在九娘身侧坐下后,瞧了眼忍不住频频皱鼻的九娘,不由得就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
“还请九表妹容量些个,我竟不晓得这渡船破旧致此,否则,哪怕是多费些功夫,也万万不能叫九表妹受了此等委屈的。”
顺哥儿也是头一遭趁此等渡船,虽之前打探过,说是破旧了些,却也委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毕竟,他一个锦州长大的男子能受的,九娘却是沈家嫡女,要是早前知晓,便是驾马车多绕些路,也绝不会叫九娘受此辛苦。
而九娘虽觉着船舱的气味很是不好闻,却也不是扭捏做态之人,更没有那些个名门望族中大家闺秀的派头讲究,这厢侧眸瞧了眼顺哥儿满眼的歉疚之色,九娘便立时回了他一记灿然的笑眼
“顺表兄莫要同我客套,此番多有劳累顺表兄的地方,九娘谢过顺表兄还来不及,更何况,咱们此番去的仓促,哪里还讲究这些个排场,毕竟出门在外,多是有不便,克制些也是无妨”
瞧九娘虽小小一个人儿,又自小金枝玉贵的娇养着,却全然没有江南名门世家女那些个讲究及规矩,顺哥儿眼中闪过一丝丝诧异的同时,心里头却也又高瞧了九娘一眼。
毕竟顺哥儿是锦州城长大的,行事做派自来比江南这些个文人世家子们要爽朗,粗犷了许多,但,为了日后的仕途,也为了万家的将来,他在梅花巷的老三房也好,在沈家族学也罢,唯有谨言慎行,多学些个族学里同窗的做派,每日下了学回了自个儿的院落后,还得关起院门来,私底下多下苦功练习江南才子们的礼仪规矩,以及身上那股子自带的风流。
但,如今同九娘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却丝毫不用顾忌,将才虽嘴里头说着致歉的言语,可心里头就是半点负担也没有,这倒是顺哥儿自来了金陵入了沈家族学后,万万没有过的放松。
暗暗舒了口气后,顺哥儿便也就冲九娘笑着点了点头,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不论日后如何,可得多看顾些这个九表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