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尚在为陆三郎的姿容惊为天人之中,那厢陆三郎忙朝着竹篱笆围墙的竹门处急行几步,由着随侍的小厮开了竹门的那一刻,也朝着竹篱笆外的沈言勤作了个揖
“不知勤贤弟远道而来,还望勤贤弟多多容量这些个,勉之这厢有礼了。”
沈言勤立时作揖还了一礼
“勉之兄多礼了,是言勤不妥,未提前递了拜帖,且叨扰了勉之兄守孝,多是言勤思虑不周。”
因着沈言勤一未及冠,二未有任何功名在身,自然就不似陆三郎去岁中了案首后,便由其父亲取了‘勉之’的字,遂他自称自个儿的名,倒也合乎常理。
而陆三郎的名则随了陆家这一辈的卓字,后头加了个尔字,便透了卓尔不凡的意思,后又得了勉之的字,再合了名,便可以瞧出,陆三郎的父亲对他有着怎般的期盼。
沈言勤一语话罢,立时就顺着陆三郎的目光落到身旁的顺哥儿身上,赶忙介绍道
“这位是我祖母的娘家表兄万玄顺,家里头行三,同窗都称他为万三郎,今岁十五,倒是比勉之兄少一岁,他将将来金陵求学不多日,便听闻了勉之兄的才学,很是钦佩,见我来浦口游历,又听闻了勉之兄正在浦口结庐守孝,本知不该叨扰,却实在耐不住向往勉之兄的满腹经纶,我们兄弟便带了同游在外的胞妹一道,厚颜来此叨扰勉之兄这一遭了。”
到底陆三郎如今正在结庐守孝,便是提前递了拜帖,他也不好贸贸然接下,所以,沈言勤与顺哥儿在马车上自是编好了一套说的过去的由头,倒是正好。
而沈言勤这厢话落,那厢陆三郎与顺哥儿便立时双双作揖行礼,又几乎同时开口道
“还请勉之兄原谅三郎的鲁莽唐突,委实是在来了金陵后,便旧闻勉之兄的大名,今儿个因缘际会来到浦口,真个儿是不想未见勉之一面便就此打道回府。”
“勉之何德何能,竟得万贤弟如此青眼相待。”
陆三郎一句话罢,又立时朝沈言勤与顺哥儿拱了拱手
“勉之有孝在身,一切从简,还望勤贤弟与万贤弟莫怪。”
此话罢,陆三郎便朝着沈言勤与顺哥儿做了个里头请的手势,又在沈言勤与顺哥儿抬脚往里走的时候,不由得将目光篱笆边,身量还未及自身一半高,有着沈家老三房明显的杏仁大眼,粉雕玉琢般的九娘身上,再想到沈言勤将才提到的胞妹,又记着同窗提及过,沈言勤似乎是有两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其中一个倒是略有耳闻,但,显然此次来的年岁与那个颇有才名的妹妹对不上号,便晓得这是另一个小点的妹妹了。
与此同时,九娘虽觉着陆三郎果然名不虚传,正如旁人所言的那般容貌惊为天人,可心里也还记着,定要仔细的将陆三郎瞧了清楚明白。
于是,在陆三郎打量九娘的时候,九娘也不由得顿了顿随着沈言勤与顺哥儿齐齐进篱笆院的脚步,从而仰起脑袋,直愣愣的对上陆三郎打量的目光。
届时,一小一大,两道目光相对之时,九娘不自觉的愣了一愣,至于攒了满肚子的盘算,在陆三郎清亮若月光的眸光中,好似无处遁形,立时,整个身子乃至嘴巴,就似被刷了层江米糊糊,黏腻的竟连目光都挪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