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九娘心里头始终惦记着□□郎那一桩事,此刻,压根就不去管沈言勤与顺哥儿在做什么,更是不去深想,眼下这个时候继续留在这儿,究竟合不合适,又会不会尴尬窘迫,而是默不作声的又重新坐在了四方小几的绣墩上,自顾自的端了将才还未品过一口的荷花饮浅浅尝了一口。
荷花饮入口,唇齿瞬间染上了荷花的清香,又透着丝丝清凉与淡淡的甜,倘换做十娘,必定是十分满足的,可如今却是九娘,心里头想着□□郎的事,便是荷花饮只淡淡的清甜也觉着腻味。
皱着眉头放下荷花饮时,九娘便侧眸看向沈言勤与顺哥儿那一边,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顺表兄来的正好,将才我同兄长正说起去浦口探望陆三郎一事。”
原本九娘刚刚启口时,心里头总觉着有些许唐突,兴许兄长会指责,亦或者私底下训斥自己一顿。
不过,在九娘的这一句落地,瞧见顺哥儿与沈言勤双双顺着她的话音回眸时,九娘心里头那点子忐忑竟莫名消散了个干净。
直到这一刻,九娘越发打定了主意,便是当着外人的面,也一定要兄长带着自己去浦口探望陆三郎,否则,此次时机一失,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更何况,四娘的婚事近在眼前,她的五姐姐,很快就会被二伯母带去保定府,现下,哪里还有时间容得她犹豫不前。
这般想着,九娘又暗暗攒紧了双手,立时又接了自己的话茬往下道
“顺表兄才来金陵不久,不知可否听过陆三郎的大名。”
丝毫不给顺哥儿开口做答的机会,九娘继续自顾自的往下说道
“陆三郎可是咱们金陵乃至江南第一才子呢!今年才十六,去岁便中了秀才案首,只可惜满腹的才华,却偏生时运不济,去岁在他中了案首后,他的父母相继而亡,如今在浦口结庐守孝,真个儿是至诚至孝。”
“将才我还在同兄长说叨,虽于理稍有不合,但陆三郎如今这境遇真个儿是可惜,不如兄长去浦口探望一二,毕竟他的才学摆在那儿,又是去岁的案首,如今他正是孤寂寥落需要亲朋好友宽慰之时,兄长此番过去探望,不过是借了私交探望同窗好友罢了,谅旁人也说不得半句嘴去。”
九娘口中虽提了沈言勤,但目光却落在了顺哥儿身上,只盯的顺哥儿的脑子有些许懵,整个人更是怔愣在了原地,便听到九娘直愣愣的声音问道
“顺表兄你说,是不是这个儿理?”
直到九娘这一句落下,不论是沈言勤还是顺哥儿,两人面上都划过了几丝的诧异,而顺哥儿在诧异过后,只觉着九娘看似软软糯糯的样儿,心里头却是个有主意的,不愧是沈家女。
而沈言勤的想法却与顺哥儿满眼的赞许截然相反,而是皱起眉头不悦的看向九娘,他着实不晓得,九娘到底是年岁小,不知轻重,还是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