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来了这么一出,便是平日里好相与的刘妈妈也冒了几分的火气。
“咱们姑娘要去给四太太问安,之后还得去荣养堂给老夫人问安,玉表少爷难道是想随咱们姑娘一道去问安不成。”
哪里有一个客居的表少爷跟着主家姑娘一块去问安的,便是有心问安,也是随着卢氏,或者自个儿独自去清正堂,荣养堂,刘妈妈此言无疑是在打玉哥的脸了。
但,刘妈妈是按着沈家子弟素来知礼来说玉哥的嘴的,倘玉哥知规矩,本该无地自容了。
却不成料,锦州城的规矩本就与金陵相差甚大,锦州是边疆,自来民风开放,玉哥又集万家人疼宠在一身,哪里谈什么规矩,便更加不晓得刘妈妈此言此语尽是在打他脸的意思了,反倒似打蛇上辊一般,竟没脸没皮的顺着刘妈妈的话搭了腔
“既是你这个管事妈妈开了口,那今个我便同九表妹一块去请安得了。”
刘妈妈几乎被气了个倒仰,而春草更是生怕玉哥会对九娘做出什么不可预估的可怕事情来,而将九娘护的更紧了。
再观九娘,几乎被玉哥气笑了,胸口猛烈的起伏了几次之后,九娘这才压下满腔的怒火,静静的顿在原地,双眼则死死的盯在玉哥身上,直把将才还一脸无畏的玉哥盯的后背禁不住冒了层细细密密的冷汗,适才咽了口口水,鼓足了劲冲九娘嚷道
“你这什么眼神,莫不成是我做错了,倘你昨儿个请我,你五姐姐昨儿个出的那几个有趣的问题,我便能在第一时间内知晓,才不会过了好几个时辰后,还是从娇姐的口中晓得,还让娇姐得意了一整晚。”
一想到昨儿个娇姐拿那几个有趣的问题问自己,而自己傻了吧唧追前追后只为寻一个答案的样子,甚至将自个儿心爱的攒了颗鸡蛋那么大的红宝石金匕首赠给了娇姐,这才得知了几个问题的答案与出处。
于是乎,几乎是整晚未睡,一来是为着这几个问题实在是有趣,想着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问题,二来嘛,自然是心疼那把金匕首了,那可是去岁生辰,从祖父的书房得手的心爱之物,倘是九表妹请自个儿,哪里还有这么些劳什子的事儿。
这怪谁,不是九表妹,还能是谁。
所以,辗转反侧一整夜,玉哥终于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让九表妹那死丫头赔罪,又可以让自己得到更多有趣的问题。
想到自己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玉哥便再也抑制不住满心的兴奋劲,更是藏不住心中所想,从而直接喧之出口
“我乃堂堂男子汉,便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九表妹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荣养堂问安的时候,想必你五姐姐也在,你不是同你五姐姐关系亲近嘛,你便让她再告诉我几个旁人不晓得的有趣问题,当然,绝不可以再告诉别人,那么,咱俩之间的恩怨便可一笔勾销了。”
九娘几乎被玉哥的理直气壮气的双眼往外凸,之后自我冷静下来,半个腔也不搭,由着春草刘妈妈护着绕到玉哥身侧小道朝前去,当真是半个字都不想搭理他了,五姐姐的有趣问题,她自个儿想说便说,又岂能被玉哥要挟所求,简直是痴心妄想。
然而玉哥却一心想着靠九娘与五娘的关系去求几个有趣的问题好嘚瑟几次,还能将到了娇姐手中的金刀拿回来,若然不借着九娘的便利,只怕五娘那个敢戏弄大哥簪花的魔头,会将自个儿簪个满头花也未可知。
这不,好不容易逮着九娘,玉哥哪里肯轻易放九娘从自己身侧过去。
兴许是玉哥人小,又兴许是打小练武,这会子的玉哥疾步跑起来,身子小巧灵便,哪里是刘妈妈与春草两个能挡的住的。
不过堪堪两三个呼吸,只见玉哥左右一晃,已然到了九娘的身前,更是不等九娘三人来得及反应之时,更是拿手在九娘的头上一晃,那五色琉璃珠钗便已到了他的手中,之后更是在九娘急的呼吸骤停,刘妈妈与春草瞪的眼珠子都快落了地的那一刻,拿着珠钗故意在九娘眼前左摇右晃,瞧见九娘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自是嘚瑟不已。
“我告诉你,你甭想不认账,你若是不认账,这珠钗瞧着是琉璃的,可经不住摔,到那时,我一生气,手可是不稳的很呢!”
“唉。。。你们可别想趁我不注意夺了去,倘这琉璃珠钗摔了,可赖不得我。”
春草试着夺了一下,却不曾料,玉哥手速太快,压根就比不过。
自打昨儿个得了琉璃珠钗,九娘便像是得了个宝贝似的,便是睡觉都藏在枕头下才可放心安睡,刘妈妈与春草自是看在眼里,这不,便是刘妈妈以大人的力气再与春草配合硬夺,但,那可是琉璃的珠钗呀,万一不甚摔在地上,姑娘可不知要急成怎般模样呢,眼下倒真是有几分投鼠忌器了。
九娘见春草与刘妈妈皆是束手无策的模样,自也急了一句
“你若是不想今日欺辱我的事传的人尽皆知,便把琉璃珠钗还给我。”
然而,九娘这边越是无可奈何,玉哥那厢就越是肆无忌惮,这厢见九娘三人当真是不敢仗着人多势众抢夺,那厢玉哥竟曲着一条腿冲着九娘嘚瑟的抖了起来。
“哼,你这珠钗,我记得娇姐也有一支,便是你要嚷的众人皆知,到那时,我便不认,左右你这珠钗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到时候,看看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九娘自打出身起便受了沈家规矩礼仪教导,虽多有不及族中姐妹,却也知礼守规,哪曾见过似玉哥此般无耻不要脸的行径,立时便瞪大双眼,便是肚子里愤怒的火苗乱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然而,玉哥的不要脸还在继续
“便是我的谎话被拆穿了,左右我的胳膊已经折了,难不成还能将我的腿也打折了,倒是九表妹你呀!可是沈家嫡女,为了一支上不得台面的珠钗便同远道而来的祖母的娘家侄孙争执,肯定丢脸丢到家了,说不定还得被罚了跪祠堂呢!”
玉哥一字一句就犹如锥心的利器,直戳的九娘一颗心骤痛不止,泛红的目光更是直勾勾的盯在五娘赠予的那支琉璃珠钗上,九娘的双手尤其是右手,已然抑制不住的抖个不停,心里更是想着,倘是有把剪刀握着就好了,那样,便可剪烂眼前讨人厌的玉哥了。
“玉表少爷莫要忘了,这不是你们锦州城,而是在沈家,玉表少爷如此行事,可是不怕万家的里子面子都丢个干净吗?”
此时此刻,玉哥一心想达成自己的心愿,才懒得搭理刘妈妈说些什么,而九娘的双眼则是嗜血一般的红,心里更是想着,没有剪刀,玉哥手里头不是攒着珠钗吗,那索性便用五姐姐赠予的琉璃珠钗戳烂他好了。
五姐姐赠予的珠钗,染上血色,似乎会更加绚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