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轻轻点头。
“你知道跟我走会发生什么吗?”刘邦故作凶狠,却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柔软得不像话,“我会像这样把你绑起来关着,哪里都不准去。我要管你吃药,管你吃饭,管你穿衣,而你只许天天看着我,想着我,无时无刻跟着我。你若求我放了你,哪怕眼睛哭肿了我都不会答应。”
“好。”
“我还要把——”
刘邦嗓子像被掐住了,熄了声,愣了一秒才拉开两人的距离,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良。
张良回看,眼神清澈而温和,丝毫不带慌乱,还以为是刘邦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好。”
“你……”刘邦愣了半天,伸手要去解他手上的腰带。
这腰带系得不牢,一扯便开,张良更是毫不反抗,手上连点红痕都没有。
刘邦握住他手腕揉了揉,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嘴张了又闭,看上去有点傻。
张良被逗笑了,又有些抱歉地托起他的手,抬头与他对视,语气郑重道:“我对不住你,我伤了你的心。”
“子房,那日是我赌气说了浑话,”刘邦反握住他的手,听出他语气里带的那点小心翼翼,知道张良是在在意那日分别,“我是心疼无奈,你对自己不管不顾,与在我心上捅刀子无异。”
张良低下头,轻轻点了点。
“往事如风,我们不要再管。你有什么问题便直接说,我定不瞒你,”刘邦捧起他的脸,坚定道,“你也不要躲我,你的喜怒嗔痴我全都接受。”
“好,”张良轻声应,又弯了弯眼睛,盈着浅浅笑意,重复道,“好。”
*
张良本就睡意浅淡,又自己趴在床头睡了半天,身边还久违地挨着个火炉似的人,竟是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到深夜。
皱着眉苦熬半个夜晚,他终于躺不下去了,轻手轻脚地翻身而起,要去柜边找点安神的药来助眠。
他睡不好,自以为动作轻柔,却不知自己那挨挨蹭蹭,扰得刘邦也睡不安稳,更是在他起身离床那一刻便彻底清醒了。
张良的东西还没收拾好,放在柜子旁边堆着。按理来说是要单独再搭个帐的,但刘邦说非人已睡下,硬是推到第二天再搭,东西也就顺带放进来了。
他刚走到一旁要开箱子,忽然听身后传来细微动静,下意识向后肘击,却被人抬手接住了,后知后觉意识到是刘邦。
“睡不着?”刘邦问。
张良点点头:“下午不该睡的。”
“我听阳厉讲,你最近睡得都不好,”刘邦握着他手臂摩挲了一下,把他拉过来,就着帐外月光看他表情,“要靠药物安神才能勉强睡去?”
张良果不其然眼神游移,思索了半天,抬头却与刘邦略带审视的眼睛对视,惊得一颤:“是他胡说,我平时本就不爱睡。”
“意思是你现在是不想睡,”刘邦了然地哦了一声,配合道,“起来其实只是想借着月光看看书罢了。”
“正是如此。”张良煞有其事地说,对刘邦给自己找的理由很满意。
这人把自己当傻子打整,刘邦简直要被气笑了,伸手一捞,便把张良抱上面前的柜上坐着,让他比自己稍微高一点,自己抬头看他。
“不打算睡,那就做点其他的。”刘邦一面说一面靠近,扯了条毯子盖他身上,腰还强硬地卡进他的□□。
张良不自在地想要夹腿,却被刘邦的腰阻挡,看上去倒更像是在主动邀请,有些窘迫,停了动作,松也不是紧也不是:“做……做什么?”
刘邦埋在张良脖颈间喘息,逗得面前人浑身紧绷,他巡弋片刻,张嘴直接咬上了柔嫩的颈肉。张良一颤,气息紊乱,伸手要推,却被刘邦一把抓住手。
“乱摸什么?”刘邦倒打一耙,在他脖子上吮了几下,“我可就穿了一件里衣,你摸我,我可就不清白了。 ”
张良被烫到般要收回手,但因刘邦拽着而未成功,这人又一直埋在他脖颈间,让他好不自在,只能骂:“你颠倒黑白!”
“什么黑?”刘邦装傻充愣,登徒子一般把手往他下衣探,“哪里白?这里吗?”
张良喉咙一紧,整个人都僵硬在远处,哼哼唧唧半天,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别摸!”
刘邦轻笑一声,在他耳朵边哈气,烫得他耳朵通红得快要滴血:“这才哪到哪?”
他俩在月光下对视,气氛有些灼热起来,刘邦看见张良的眼睛湿漉漉地翻腾水雾,满满蕴着羞和恼,心下一横。
而张良实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汗水打湿了里衣,热得不行。
“声音可别太大,”虽然刘邦自己没爽,但也同样呼吸粗重,偏头吻了吻他唇角,低声笑,“别让外面卫兵听见了。”
……
张良闷声不说话,缓了半晌才把毯子一掀,全身汗涔涔的,挂着点泪花,用怒意掩饰窘迫:“你作践我!你把我当小倌……”
刘邦辛辛苦苦服侍他半天,反而被告一状,当即不爽地在他腰上一掐:“气急了口不择言,是谁把谁当小倌?小倌是伺候的那个!我看你是什么负心汉,爽完了就要提着裤子走人——”
张良受不了了,伸手要捂他嘴,自己嘴里却不停:“你倒懂得多,招过几次?伺候得你舒不舒服?”
刘邦本来是可以坦坦荡荡说的,可偏偏他上次在高阳还真叫了那一排小倌来,一瞬间卡了壳,被张良抓住了机会发作。
“你刘邦说得情深似海,实则花天酒地登徒子……”
张良住嘴了,完完全全噤了音,只低低发点求饶声。
“我就是想看看我究竟能不能忘了你,那人我连挨都没挨到,今后也肯定不会再做那等事。”刘邦神色严肃认真,好像做风流事的不是他一样,“而且这哪里叫作践。”
张良下意识把他衣服抓得皱皱巴巴,闷在他肩膀上含糊问:“那叫什么?”
“由爱而生欲,太正常不过的道理,夫妻之间就是要行如此欢乐,你我心意相通,自然也如此。”刘邦黏黏糊糊地在他耳边解释,张良浑身剧烈一颤,身体绷紧,被刘邦按住,细细亲了半天,把声音隐于唇舌间,“行的是情,是爱,是要享尽快活,要握着你的喜怒哀乐,让你耽于我。”
张良呜咽一声,没有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邦才停下来。张良本就被弄得浑浑噩噩,此刻更是晕头转向,累得不行,由着刘邦把他抱到床上放着,又弄来温水擦身,还没擦完呢,便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刘邦在旁边看了会儿,等到他呼吸均匀后才轻手蹑脚地收拾,心里笑了一声。
这不是就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