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更大的可能是,这并不是定时炸弹而是人工操控的,说实话,他派华生去参与苏格兰场的寻人事务已经违反了莫里亚蒂给出的游戏规则。
他所需要的是艰难的选择,而不是想要游戏对象狡猾地选择两个都要。
但到现在炸弹都没有爆炸又是因为什么?
夏洛克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冲着天台跑去。
一楼的人都并没有见到这位蜘蛛人,显然他是从顶部进入的,而那位控制着炸弹的家伙应该就是被他顺手控制住了。
夏洛克气息不匀地跑到顶楼,接着便看见被那种奇特混合材质的“蛛丝”死死黏在墙上中年男人,从服饰打扮可以推测,这个家伙应该是这个养老院的负责人之一。
一瞬间,所有疑点都被贯通,所有困惑都得到了解答,还有厨房那些明显的消防漏洞,就是为了之后的意外所准备的。
夏洛克看了看对方胸口的名牌,“埃尔伯特,有意思,你早就想把这片养老院拆了重建了,改成更有价值的高级公寓,你急于摆脱手头地这些孤寡老人,又不希望受到外界批判,一场‘意外’显然能够顺利地实现这一切。”
而被扔在一旁已经被砸坏的遥控装备也证明了这一点。
夏洛克微微驻足,视线在那个遥控设备与那个中年男人之间徘徊,“你本来定下了爆炸事件,就打算离开的,但是路上却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我应该没有说错吧,那位‘蜘蛛侠’?”
埃尔伯特的眼中的惊恐被一种骇然所取代,他并不明白只是几分钟,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就如此清晰地知晓了一切,而结合这幢养老院的前身是教堂,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已经被注视着这里的上帝所知,这是对他的惩罚。
夏洛克没有理会男人的失态,只是接着他的表情一滞。
如果这是十五分钟之前就发生的事情,这岂不是意味着他没有多少撤离时间了。
几乎是在瞬间,奇怪的闷响从这幢大楼的深部响起,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原路返回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而此刻他所处的位置正是六楼楼顶,如果降落姿势正确的话,他可能只会折断自己的腿脚,甚至摔碎自己的盆骨,应该不至于瞬间死亡。
于是,没有任何犹豫,夏洛克一个助跑,从六楼的天台边缘高高跃起,在空中腾飞起来,身后爆炸的火光和气浪助推了他的行动轨迹,而楼底不远处早已成功撤离的养老院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其中一张轮椅上的老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指着人影大喊,“神迹——”
在爆炸的嘈杂巨响之中,意识暂时受到极大冲击的夏洛克似乎又分辨出其他的喊声,“天呐,是蜘蛛侠!”
火光让他下意思地抬手护住自己的双目,但撞进一个结实怀抱的触感却唤醒了他游离在外的意识。
夏洛克只感觉自己被人双手护住了后颈,从他视线的余光之中,他瞥见一道蛛丝瞬发而出固定在最近的支点之上,紧接着,对方的手穿过了自己膝弯,正用一种公主抱的奇怪姿势护住了自己,比起对方少年的身形,夏洛克保证自己一米八以上的身高蜷缩在对方怀里的样子一定意外的别扭滑稽。
而六楼的高度的下坠时刻不过眨眼之间,夏洛克就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思绪流转过不知几次轮回,最后他的视线定在了对方的面罩上,他伸出手扒住了对方面罩的边缘,对方似乎被他的动作一惊,但此刻蜘蛛人正忙着用双手怀抱住他,根本腾不出功夫应对他这个乱动的乘客。
可惜对方的面罩太紧,夏洛克的指尖只来得及顺着对方的面罩缝隙触及他的颈间肌肤。
一种熟悉的战栗感从他的指尖传来,夏洛克的瞳孔骤缩。
而顺利落地的蜘蛛侠怀抱着这位伦敦知名侦探的场景被一旁站立的护工小姐满脸惊愕地用手机记录了下来。
维斯珀相当快地就松开了怀抱侦探的手,伴随着眼球一句意味不明的“你也算是接住了自己的‘格温’”,荡着蛛丝近乎仓皇地逃离了原地。
留下那位伦敦侦探满脸茫然地站在人群中央,伴随着民众们的惊呼,还有在周围不断靠近的警铃声,夏洛克抬起头来,那双深沉的眼眸追随着这位伦敦英雄的身影而去。
他摩挲着自己的指尖,确认了刚刚的那种特别感触。
与维斯珀相触时的感受是完全一致的。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侦探的这种茫然使得他一直钉在原地,直到属于苏格兰场还有消防车队都赶到现场。
他的身上又被披上了那种令他厌烦的橙色毯子。
然后华生和维斯珀的从最快的那辆警车上下来,而后一步从警车上下来的雷斯垂德则被他完全忽视。
夏洛克的视线粘滞在了维斯珀的身上,对方堪称坦然地接收着他的视线洗礼。
不可能是她,他确信自己已经见过了那位蜘蛛侠的真人,无论是身形长相,最重要的性别也与维斯珀完全对不上号。
但那种奇异的相似感,还有那种奇异的触觉又似乎在提醒他,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侦探决定测试一下自己的感受是否因为刚刚的意外而出现了偏差,因为他并不能排除生死之际肾上腺素及其他激素所带来的的近似刺激。
在雷斯垂德与华生奇怪的视线之下,夏洛克快步上前,突然贴近了维斯珀,他略微冰凉的一只手轻抚住对方的脖颈,像是在捋开她散落的发丝实则并按在她的脉搏之上,然后偏头贴近对方,对着她印下一个短促的面颊吻。
夏洛克又极快地放开了维斯珀,但那种柔软温热的感触,那种令人上瘾的感觉就如同他所预料的那般,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发现了,在他靠近的时候,对方的脉搏没有任何变化,只有在与他亲密相触的时候,维斯珀的脉搏稍稍加快了些许,那双雾沉沉的绿色瞳孔微微颤动了片刻。
明明完全一致,但是维斯珀的反应却和他预料的相反。
“刚从生死之际徘徊而出的伦敦侦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表明自己的心迹吗?还真是让我诧异,夏洛克,同时你的莽撞也是让我大受震撼。
如果不是那位蜘蛛人,你现在可能就会躺在医院之内了。”而周边一个刻薄又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视,那熟悉的伞尖敲击声又在一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