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电影放映后,南宁一中就再也没有过任何活动,临近考试,紧张的气氛日渐浓重。
期末考定在了1月6日,所有人都拼了命地学习,想在最后阶段提一点分,梁瑞开完会后代表学校转达中心思想。
“不蒸馒头争口气!别大过年的因为成绩闹得不舒坦。”
周降初来乍到,有许多地方还不适应,一边复习一边准备配音比赛,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丁茶说学校照顾大家的复习进度,把配音比赛定在了12月中旬,但比赛不公开,非参赛选手无法观看。
这消息一出全年级都炸开了,大家都盼着这场比赛能占一个晚自习让他们放松一下,结果只能在教室里苦逼地学习。
教学楼一整晚都弥漫着烦躁的气息,自习课时有人把头探出窗户骂了一声,立刻有不同楼层的人附和,南宁一中不做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掺杂着几句“傻逼”。
声音惊动了在楼下车区巡查的主任,他抬起头吼了一声,楼内随即安静下来,胆战心惊地听主任在楼下破口大骂,刚才还在抱怨的学生这会儿连大气都不敢喘,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周降和顾余全程不参与这场纷争。
因为他俩是参赛选手。
消息一出来两人就接受了全班人羡慕目光的洗礼,周降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这会儿他正写着数学作业,一张草稿纸被画的满满当当,但还是没解出来那道函数题的第三问,几种方法都用过了,就是算不出答案,他被气得想摔笔,但只能努力平复心情。
好冷。
他把脖子往校服里缩了缩,半张脸都埋进去,领口处被他的呼吸浸得湿润,笔尖烦躁地滑来滑去,手僵得几乎写不好字。
很久没碰题了,他想,思维没有以前灵活,原本很拿手的题目也都生疏了。
手肘突然被顾余碰了碰,他看过去,顾余对着门口扬了扬下巴,周降这才注意到丁茶正在前门招手。
顾余道:“你去吧。”
周降“哦”了一声,短暂地逃离数学带给他的坏心情,冲丁茶小跑过去。
丁茶手里还拎着包,看来是要下班了。
她通知周降比赛时间定在了明天晚自习,也就是12月16日,说完拍了拍周降的肩膀,急匆匆地走了,周降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楼梯口站了个男人,丁茶小跑过去扑到他身上,包被顺手接过,两人亲密地牵着手往外走。
周降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口狗粮,人都麻了。
幸福都是别人的,他只有悲惨的晚自习,不仅要被数学题创,还要被丁茶和她老公创。
他撇撇嘴往教室里走,心情差到回座位时没让顾余起来让位,略显粗暴地把人扒拉开,从缝里挤了进去。
顾余:?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周降丧着一张脸坐下,发现刚才被他画的乱七八糟的草稿纸翻了一页,整齐地写上了那一题的解题思路。
像顾余的字。
他的目光“chua”地投过去,对方也盯着他,表情有点哀怨。
额……
周降莫名有点慌,手摸进校服口袋里,掏了一颗水果糖出来,他拽过顾余的手,别扭把糖塞给他,然后若无其事地低头假装做题。
这种行为就算是示好吧。
他的余光偷偷摸摸地往那边瞅,瞥到顾余挑了下眉,拆掉包装纸把糖丢进嘴里,刚拿起笔准备继续写题,经过门口的强子哥大吼一声:“顾余!嘴里嚼的什么!?”
……
第二天下午的3、4节课都上英语,丁茶放任他们在办公室里准备比赛,自己去了教室讲评试卷。
办公室的老师都走光了,其他班级的参赛选手也没来练习,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俩人的位置跟那次早读时一样,周降心虚地握着鼠标找视频,目光时不时地往右边飘。
顾余左手搭在他后颈,随意地把腿伸到桌底,有意无意地碰着他。
周降没有对他刻意的挑逗做出反抗,红着耳根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昨晚顾余没做成题,被叫出去训了半节课,他还心存愧疚。
早知道不给他那颗糖了。
“我们对台词吧。”
他脖颈处经不起碰,总是轻微地缩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
“好啊。”
顾余勾着唇笑,拉着椅子坐近了些,周降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脑子乱得连词都快忘了。
“That don\'t make you a murderer.”
顾余低沉的声音响起,与画面上Red的口型完美地重合,刻意压低的声线显得很稳重,但听在周降二中就变得格外性感。
周降也慢慢进入了状态。
“I was in the path of the tornado.”
“I just didn\'t expect the storm would last as long as it has.”
两个绝望的人在一起聊着一眼就看的到尽头的生活,谈论可能这辈子也无法实现的梦想。
乌托邦似的小岛,在墨西哥,在太平洋。
“They say it has no memory.”
“That\'t where i want to live the rest of my life.”
周降的心完全附在Andy上,面上流露出几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