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报了离家最近的驾校,周六日没有其他事就提前约好教练过来练习。
樊木子留给我的SUV安静的停放在楼下的空地,上面积了很多灰尘,天气日渐炎热。看它忍气吞声的接受暴晒,我于心不忍,强烈觉得它应该奔跑起来才是。
所以逼迫自己拿出时间考取驾照。
驾校的教练基本固定,我本人的约考教练和蔼耐心,叫我放心不少。听张然说她当初在驾校的教练跟魔鬼没有区别,生气时不说话直直的瞪着犯错的卑微学生,喘着粗气,张牙舞爪,像极了久患甲亢不做治疗的病人,我听后深表同情。
练习的时间漫长且无趣,一天当中的大部分用来等待,场地空旷,已是七月份,防晒霜的作用不显著,暴露在外边的肌肤早就脱了层皮,微疼。
练场上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驾校的学费相比其他家更低,所以条件差到离谱。来这里练习的大都是学生,稚气未脱,热情似火,但也受不住教练的斥责和暴晒。
常常有哭红眼的女生,哭完后又继续练习,算是坚忍不拔。有的哭到动人反过来大骂教练,我觉得十分有趣。
驾校地处近郊,周围风景倒是不错,最喜阴天,空气中的躁动终于沉静下来,光线也变得柔和,教练更不会咄咄逼人。
几个礼拜后,学员基本熟识,闲暇时也会与它们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绝不同与张然在一起时肆无忌惮。当然,也有不快,阳光热烈洒脱,我的皮肤早就惨不忍睹,又加之近期各种工作上的不愉快,又掉了几斤肥肉,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惨遭生活变故又面黄肌瘦的苦命妇女。
至此一位刚进组的大学男生便乖巧的称呼我为阿姨,我讪笑,无力解释,但心中又像历经沧桑的大妈嗔怨时光老去。
男生的视力很差,练车的女性朋友们几乎都遭受他大声喊着“阿姨”的待遇,考虑到因为他好看到如天上的仙子般,人们才没有跳起来击打他的头部,并建议他尽快到专科医院看看眼睛的举动。
有时周围的同学会在他喊我时传来哄笑声,貌如天神的男生看着大家,一脸茫然,然后窘迫无助。我十分愿意为好看的人解围,他叫我阿姨,认了他做外甥便是。
“没关系,现在十几岁的孩子都叫我阿姨,应该的,你叫我姐姐我还不高兴呢。”我自是假意大度,胡说八道。
人群又开始哄笑,我的话语撞击到大部分人的笑点,原不是我本意,但话已至此,想收回,怕是得劳烦大伙儿选择性失忆了,男生更加窘迫。
男生表示抱歉,抹去额头的汗珠,眼里慢慢显出镇定。众人看事情已无笑点,便一手遮阳,一手翻看手机。
再练习一遍后随便找个地方席地而坐,快速的扇动手里的纸巾,凉风微弱,我加大力度,效果不明。打开手机,翻看之前与樊木子的聊天记录,他乐观,内容里都是对日常生活的有趣表达。
我叹口气,同时身边有人并排坐下来,我转过头看到叫我阿姨的男生。
他很好看,怎么形容呢…就像高山雪顶的年轻雪豹、密林溪涧的金色小狐,还像玉皇大帝琉璃玉盘中的奶白香果…
“我叫林尉。”年轻男生周身满是火热,以至于我身边的空气温度瞬时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