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谁都不管用,这栋楼都变成了这个鬼样子,陈家肯定也没了。
至少,黑血还没开始冒泡。
吴丽家!
对了,还有吴丽家,不知道空门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厮打起来的时候,吴丽家还正常亮着光。
楚随也在楼下,她得去捞一把。
潺潺的血水已经冲上鞋面,王顺不知是踩到了血水下的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踉跄。
就是现在!
监视者面前,燕姮不敢露出身手,只是借势推了王顺一把,转身就朝楼下跑去,遇到迎面追上来的楚随,抓了他的手就朝楼梯口跑去,喊了句:
“吴丽”
楚随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觉得梦主是吴丽。
才到楼梯口,看到吴丽家的门果然没变,两人正要冲过去,燕姮头皮一痛,是王顺又追上来了。
瘦小的身材,佝偻的背,不见了。眼前这个浑身血色的怪物只剩一双人的眼睛,脸上的皮肉被迅速膨胀的身形撕裂开,看见里面森森的白骨,死死抓住她的头发,脸上笑得狰狞。
今晚的燕姮脏话已经骂出天了,打架扯头发,都他X的什么下三滥的招式,还一抓一个准。
二楼的荧光还在亮着,甚至渐渐向一楼逼近,监视者还在跟着。
楚随被甩了砸在吴丽家的大门上,巨大的声响,里面也无人出声。
头发被抓住,又有监视者,燕姮一口银牙咬碎,X的,身份带来的限制着实憋屈。
背后挨了一膝盖,跪在了地上。陈芳这身体本就是个干瘦弱小的小姑娘,被王顺撕扯打了这半天,燕姮是想还手也有心无力,只能抓机会巧攻。
脸被死死按在地上,石子磨得生疼,感觉瞳孔都都要擦在地上,头发被抓着提起来,往地上一砸。
“咚”得一闷声,寂静的夜晚里显得震耳欲聋,燕姮被砸得两眼发昏,疼得觉得额头裂了个口,心里发了狠,余光望着身后的荧光是否消失。
只等监视者一走,她要杀了王顺!
指甲扣进了掌心,保持清醒。
她反复和自己说:只忍这口气。
但凡她现在手上线索再多些,就算当着监视者杀了这个杂碎,她也有本事带着楚随全须全尾的出去。
头又被抓着头发提起来了。
燕姮默念,就忍这口气。
“噗”...
利刃穿破皮肉的闷响,腥热的液体喷在了她的侧脸,落进她的眼里。
燕姮一愣,身后没了动静。
王顺卸了力,一下倒了,跌在旁边,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来,变成了一开始普通人的样子。
而她身前的楚随站在刚才王顺位置的身后,手里捏着一块花盆片,是刚才从楼上掉下来那个。
尖锐,锋利,就地取材。
楚随用它扎进了王顺的脖子里,划开了一个大口,因为死死握住,太过用力,楚随的手掌也被划破了,碎片上不但有王顺的血,还有楚随的血,顺着尖角一点一点滴下来,砸在地板上。
几乎是同时吴丽家的大门打开了,吴丽背着光,颤颤巍巍地捏死了一把刀,脸上的肌肉在不可控地抽搐,像是鼓起了极大勇气,终于打开了这扇门。
吴丽捏着刀,却是像没看见燕姮楚随一样,踉踉跄跄地走到了王顺旁边,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举起刀,一下,又一下,从王顺的背后插进去。
空荡荡的窄街里,刀穿透皮肉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回响,血飞溅在吴丽脸上,那张平淡的脸在艳红的血下变得鬼魅和癫狂。
吴丽开始低语:“我为什么要等呢?为什么要等?”
“只要他死了不就好了?”
“不然,爸爸不会死,阳阳妈妈不会死,孩子们不会一个个消失...”
“我为什么要等呢?”
突然,她猛地转头,扯着唇角笑了一下,骨节错位的声音“咔哒”地响起。
吴丽的身子依旧背对着他们,脸却朝着他们扭曲地笑了一下,说:“这样杀掉他,不就好了?”
"对不对?"
燕姮抓着楚随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凉。年幼稚嫩的脸庞,刚刚杀了人,眼中的惊疑未定。
但是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违背设定,监视者没有消失,依旧虎视眈眈地落在墙上,没有任何动作。
吴丽慢慢站起来,像是清醒了些许,王顺的尸体已经变成一滩烂肉。
一种诡异的担忧的神色,在她脸上浮现,恐慌和着急地看着楚随。
扔了手里的刀,跑过来抱着楚随,甚至带了哭腔,自问自答着:“这可怎么办啊?”
“我们小随杀人了...”
“怎么办啊?”
“他还那么小,不能因为这样的人渣被抓...”
“不能...”
她突然抬起头,死死扣住了燕姮的手臂,说:“小芳,我们把他藏起来吧!”
“藏起来!”
“就没人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