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兴摆摆手:“今天已经三更了,这个时辰咱们都累了,还是先睡觉,等明天中午再说。把那滚刀肉好好的晾一晾!他现在只怕巴不得有人去审他呢,我们偏偏不。”
姜雪桃会意:“文兴,看不出来你还挺腹黑的。”
文兴微抬头:“他们对我们下杀手,我们当然也要如此还回去!”
留在贾木匠房里后院柴房里的刘三起初还侧耳去听,结果什么声音也听不到。这夜,静得吓人。
他想,等一等,费这么大力气总是要审自己什么的,保不齐就是盯上了自己的那包银子。
可是等啊等的,始终没有人来。
这地上又硬又凉,刘三像一条大虫子那样拱起背,想挣扎着试试能不能解开这绳索,可是还是不行。这绑自己的人看来做这样的事十分有经验:这手和脚捆的结实无比,还在手肘处打了死结,这会儿子反手在后的捆久了,刘三觉得自己的琵琶骨都痛起来。
可是没用。
刘三又只好左右打滚起来,这下倒是能知道一些东西了,至少刘三知道了这房子很小,是个堆旧物的,因为他滚了没几圈就撞到了什么,接着柴火就跌到了身上,砸的他更痛了。
这柴房里的动静惊动了看守刘三的文兴和贾木匠,两个人蹑手蹑脚走过来一看,借着月色能看到柴房里乱七八糟,还有刘三呜呜咽咽的声音。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退回去。
刘三真是后悔极了,这下不仅地上又硬又凉,还加上洒落地上的柴火变得硌人。
就这么难受的过了一夜,刘三半梦半醒间到了早上。
被这么折磨了一夜,时间对刘三来说格外漫长,可是偏偏一早上,也没人来理他。他现在是又饿又累又疼又害怕又渴。
到了中午的时候,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刘三赶忙梗着脖子。
刘三被从一堆柴火里扒出来,又被从麻袋里掏出来,突然地光亮叫他睁不开眼,好容易刘三眯着眼能看清一点什么了,却看到眼前的人都是蒙着面的。
刘三想说话,那两人却根本不理会,反而是对视上刘三的双眼后,不悦的皱皱眉,紧接着刘三的头上又被蒙上了麻袋。
这也太不讲道上规矩了!刘三在心里大哭,可是没用。他感觉得到,那两人粗暴地拽下了自己的鞋袜,紧接着大脚趾的地方一痛,接着又是湿意。
刘三心里暗自懊悔:坏了,这下碰上老手了。这种法子杀人就是从脚趾尖放血,人会在绝望和痛苦中慢慢地流干最后一滴血。到底是谁?要自己的命?自己哪里得罪过道上的人?自己从来都是欺负那些百姓的,哪里敢得罪道上的人?哪里用的上这种法子对付自己?
不对,刘三心里一冽,莫非是他?可是自己是按他的意思做事的!不好说!万一他过河拆桥呢?给自己答应的那三百两不想给了呢?刘三恨得直咬牙。
文兴和贾木匠对视一眼,贾木匠哑着声音说:“大人说了,那个女的也要一起除了。”
文兴又嗡着声音说:“女的?没找到。”
贾木匠又哑着声音说:“他还没死,问他。”
紧接着,刘三口中的破布被拿下来,破布塞久了,刘三的嘴巴被撑大了说话有些不利索,但还是赶快说:“两位好汉,两位大哥,饶了小弟这条贱命。小弟有银子,可以给你们!小弟有很多银子!”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考虑,可是下一秒又说:“大人吩咐。”
刘三急着说:“什么大人?是不是姓周的?我告诉你们,你们给他效力也是白费功夫,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宝庆楼刘掌柜的侄子!宝庆楼刘掌柜可是姓周的姨表亲,我就是姓周的侄子。那姓周的连我都杀,更何况你们呢!”
两人又对视一眼,似乎又在考虑。
刘三还没来得及放松,就听见两人又说:“大人吩咐。”
刘三急了:“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因为几年前的如意楼,今天的茶楼,都是他的计策!我可是冤枉的!你们不要做帮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