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爷叹口气:自己一路摸爬滚打爬到如今的位置上,早些年没有娶妻是因为没有钱财安家,可是后来有一些钱财了,做这赌坊生意,就少不得要打打杀杀的斗狠,还是一个人干净利落,也就一直单着下来了。
如今一切平稳,自己也年纪大了,对着那些好勇斗狠的事情再无当年的冲动了。莫非是自己也该到了隐退的时候了?
金三爷带着糕点回到赌坊,迎面就是自己的徒弟,他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徒弟恭敬本分,心上有无限的感慨,却什么也没说。
旺儿回到铺子里就说了那金三爷叫自己去玩儿的事:“好家伙,金三爷别看是个出名的狠人,实际上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凶狠嘛!说话也很客气。可是那赌坊可不是好地方,我可是不会去的。”说完,旺儿眼睛赶忙瞅一眼秦招娣。
金三爷有意于秦招娣的事只有三个人知道,此时秦招娣生怕那金三爷勾搭坏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带着长大的弟弟,便赶忙说:“自然自然,那赌坊、妓院可是万万不敢去的,那可都是魔窟,好人进去都得变成妖魔!”
姜雪樱暗暗叹气:得,这金三爷听到了还了得?
再不愿意,一来姜雪樱如今铺子依仗着金三爷才没被那些混混来找麻烦,二来秦招娣一手做糕点的本事又万万不可失去,她必须尽心尽力将这桩事斡旋好。即便是金三爷不能迎娶到秦招娣,也绝对不能让两边结仇。
思虑再三,姜雪樱又去找了金三爷。
金三爷这一次不如之前,一副有些憔悴的样子。
见姜雪樱进来就问:“姜掌柜,世人都怕赌坊这地方,你当初怎么敢到金某这赌坊来谈生意的?”
万万没想到金三爷会问这个,姜雪樱一笑,大方的坦然说:“实不相瞒,当初卢记面点才开业不久,就有街头的混混来收保护费。我也是没法子,想来寻求金三爷庇护,可是平白无故的,想金三爷定是不肯的。这才找了个做生意的由头。”
“看来,我金某真是恶名远扬了。自从和我金某得赌坊搭上关系,再无地痞敢上门了吧?”金三爷最后一句是问话,却带着肯定。脸上颇有些落寞,又问:“秦招娣也定是觉得这赌坊不算好地方的。”
姜雪樱想想秦招娣教训旺儿的样子,实在没法子背着良心说假话,只好苦笑一下扯开话头:“招娣姐说了,她即便是成婚了也要做她的掌柜。”
金三爷看一眼姜雪樱没说话:女子嫁人都要相夫教子,这秦招娣口口声声说她嫁人了也要做掌柜,夫妻两个各做各事,又怎么叫夫妻?
金三爷颇为无奈,最后只说:“我知道了。金某谢姜掌柜之言,还请回吧。”
最后一句下了逐客令,姜雪樱起身告别,可是一直到回了卢记面点也没琢磨出金三爷的那话是不是是放弃了娶秦招娣的意思。
也罢,男子多薄幸。这金三爷兴许是兴头过了,就不再盯着秦招娣了。既无求娶诚意,此事不成也罢。
金三爷一个人在屋里待了许久,最终还是命人叫回了徒弟。
“师傅,叫徒儿来是有何事吩咐?”徒弟进门就跪,金三爷却在桌边摆上两个茶杯:“今日来陪师傅喝一杯吧。”
那徒弟坐在桌边,喝了两杯茶以后,金三爷才说:“为师摸爬滚打多年,始终孑然一身,如今已经有了一个相中的,为师也累了,金三爷这个名号也该退出江湖了。”
那徒弟吓得跪在地上:“师傅!可莫要说这话!这赌坊可怎么办?”
“无妨,这赌坊每年交给你打理,到了年底分红四成给我就是了。”
那徒弟脸上带了喜色:“师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