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手在张海楼登上南安号之后杀了张海侠与张瑞朴,以及跟张瑞朴有关的所有人,事实上,张瑞朴在槟城的势力,已然混入了别的暗桩。
张海侠就是死在这里的。
我又等了一会儿,可张海娇却被张海楼抱起来放在怀里,他和张海侠的心情大好,完全没有放下小女孩儿的意思。
我翻了个白眼,以前也没见他们这么喜欢孩子啊。
算了,他们以前自己就是孩子。
我只能放弃,再等下去不是办法,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大多都还活着,得花时间搬运。而且,如果我不出现,那个女杀手会一直在张海楼身上挂着,根本没机会。
我收起来/福枪挂在肩上,提着背包,从远处的民房走了出来。
他们身影越是清晰,我的心跳就不自觉的快了起来,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他们还记得我吗,见面第一句应该说什么。
我们的距离逐渐缩短,直到彼此已经很近了,我才停下来。
他们注视着我,我也望着他们,张海侠的腿果然问题严重,我注意到他裹在宽松裤腿下,有些萎缩的肌肉。
张海侠略显局促地捏了捏交叠的手指,试图用衣服挡住那双腿。
我见他们没说话,率先开口:“嗨,又见面了。”我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
张海楼将张海娇放在地上,这个小女孩儿像是很羞涩,一直躲在他身后。
张海侠有些奇怪地看了小女孩儿一眼,她之前面对张瑞朴的威胁都能行动自如,毫无惧色,这会儿却又故作腼腆。
我见他们还是没有反应,道:“你们不认识我了吧,我是……”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张海楼摘掉军帽,他有一瞬间的兴奋,想要直接把这个占手的物件扔地上,但从小的训练让他对于这身军装有着特殊又崇敬的情绪,最后还是夹在腋下,几步上前,把我拉进他怀里。
张海楼开口:“老师,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轻微颤抖,却还是隐忍克制,有太多思绪如惊涛骇浪翻涌,却只化作了一句话。
这个在我心中一直是小男孩儿形象的人,真的长大了,他比我高出整整一个头,军装的特殊面料蹭在我的脸上,有种奇异的质感。
张海楼松开了胳膊,笑着为我介绍:“这是海侠,你认得出来不,他现在腿脚有点不方便,但也玉树临风的。”
张海侠对我微微笑着:“老师。”
张海楼又把张海娇带到我面前:“这是我们收养的孤儿,取名张海娇,来,海娇,快叫老师。”
我蹲下来,做出无害的表情:“小妹妹,你多少岁啦?”
张海娇的嘴角牵起一个天真的弧度,刚要开口,我的枪口便已经对上了她,小女孩儿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回击,手臂一挥,我向后一闪,险些被她打断我的鼻梁。
这个小女孩儿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已经装不了萝莉了,索性身形一闪,朝码头的方向掠去。
我朝她放枪,张海娇左躲右闪,竟都躲开了。
看她反应如此迅猛,该是对我早有防备,我起身想要追上去,眼前横过一条胳膊。
“我去追!”张海楼麻利的解了扣子脱掉军装外套,扔给了我,眨眼功夫就窜没了影。
我捏着拳头不甘地一挥,还是被那女杀手给逃了!
张海侠道:“你受伤了吗?”
我回头,对上他真挚而淡淡的眼神:“我没事,你呢?”我半蹲下来,“有没有被张瑞朴弄伤什么地方?”
他摇了摇头,目光一直在我脸上,小时候也是这样,只要跟他说话,我都会蹲下来与他平视。
张海侠一时间不知道该和我说些什么,只是这么安静地看着我。
他到底不是当初那个孩童的模样了,如此专注的视线,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赶紧找了个话题打破尴尬的沉默:“那个,你不问我刚才那个小女孩儿是怎么回事吗?”
张海侠的视线这才看向张海楼追出去的街道:“海娇,可能已经被别人替换了。”
我愣了愣:“你知道?”
他微笑着又把视线收回来:“算是刚才确定了这件事。”随即脸上的表情又暗淡下去,“只是,真正的海娇,或许已经被杀了,我和海楼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没多久,张海楼回来了,汗水湿透了仅剩的白衬衫,结实的胸腹肌若隐若现。
“被她跑了。”张海楼舔舐着嘴唇,调整嘴里刀片的位置,“不过还是被我钉了几下。”
张海侠没有意外:“上了南安号?”
“对。”原本他此时应该也在船上了,张海楼道,“不像张瑞朴的人啊。”
“我说过,有第三方势力针对张瑞朴。”张海侠对他道,“看身手,几乎和你我差不多,应该是被专门训练过的杀手。”
“怪不得。”张海楼说,“这两天我看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原来就不是孩子。”
张海侠问我:“老师,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我迟疑半响,站在我面前的两个男生,就这么跟我搭起话来,就好像我们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张海侠见我没反应,试探性地用指腹在我手背上轻轻碰了碰:“老师?”
我回过神,看了一眼地上那堆昏迷不醒的人:“那些不重要。”我用手指划分着区域,“找艘木船,把他们扔海里自生自灭就行了。”我指着张瑞朴和另一个没死的张家人,“他们得先暂时带回去。”
张海楼解开衬衫纽扣,突然开始脱衣服:“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脱了一半发现我的视线在他身上,赶紧又穿上,“老师,劳烦你把虾仔送回去,这些人我来处理。”
我疑惑地道:“虾仔?”像是什么好吃的海鲜。
张海楼笑得开怀:“我现在叫张海盐,他叫张海虾,大马人的发音特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