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众人吃上了热乎的饭菜,这也是他们从家里逃亡以来,吃过最丰盛的饭菜。
光是菜都用上大海碗来装,摆满了桌子,肉蛋蔬菜,甚至煮的实实的白米饭,应有尽有。
就连桌子底下的小黄也分到一大碗肉和饭,他此刻正大口大口吃的喷香。
要是在平时,岑嫣吃过一碗饭甚至两碗饭就能饱,如今甚至吃了三碗饭。其他人更不必说,饭量比寻常时候多了至少一倍。
好在许慧对这种事情有经验,煮饭的时候就预料到了,锅里现在还剩下许多米饭呢。
待众人吃饱喝足之后,董仲清还去拿了一大块锅底的锅巴来吃,这柴火灶住的饭香,锅的底层也必定会形成一大块漏斗状的锅巴。
他拿着锅巴在面前抖了一抖,一脸陶醉地叹道:“果然还是这锅巴香,我已经许久没吃到,怪是想念的。”
说着,他嘎嘣地咬了一口,听着脆响脆响的,旁边坐着的岑嫣和吴文兰都有些馋。
吴文兰胆子大些,直接伸手就过去掰了一大块董仲清没动过的,然后给其他人分了分。
每人都拿到了一块香锅巴,空气中彻底成了锅巴香味的天下。
“这锅巴确实好吃。”
锅巴在口中咯吱咯吱的,然后爆发出无限的香气,侵入人的口鼻,随之而来的还有米饭特有的清甜。
岑嫣想,自己似乎已经许久不曾吃过这么好吃的零嘴了。
约莫是饿了一个多月,自然感觉什么东西都是香甜的。
就在这时,董伯年在屋内叫人,岑嫣立马跑回屋,见到董伯年面色有些古怪。
“娘子,你帮我叫一下二郎。”
岑嫣立马就明白董伯年刚才为什么面色古怪了,原来董伯年是要去茅房,只不过他现在腿脚不便,需要有人帮忙搀扶。
“哎。”
董仲清被叫过来扶着董伯年去茅房如厕,他心中暗暗腹诽,等进了茅房就开口问:“大哥,你让嫂子陪着你就好了,叫我干嘛?”
他正在院子里聊天呢,忽然被打断,心里有些不爽快。
董伯年冷哼:“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再说了,你嫂嫂那娇娇柔柔的身板可扶不住我。”
“也是。”董仲清小声嘀咕,自己虽然年岁小了一点,但身量也不算小。
等董伯年如厕回来,岑嫣已经把床再次铺了一遍,董伯年再次坐上床时,感觉这床舒服极了。
“我刚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先给你洗漱吧。”
“嗯,我自己来。”董伯年刚想叫弟弟帮忙,就发现董仲清早就跑没影了,他面色有些尴尬,岑嫣似乎是看出来了,立马就找了旁边的一个凳子,把木盆放在上面。
“先洗脸。”
“哎。”董伯年自己吧洗脸的手帕搓了搓,才敷到脸上擦洗。
现在的董伯年洗脸算是比较斯文的,若是在往常,他直接把水捧到脸上搓洗一遍,再用帕子把脸上的水擦干,这也就算比较讲究的了。
洗完脸之后,又被岑嫣扶着在另一个盆里洗了脚,最后才用当初做的芦苇盐来刷牙。
做完这一切之后,董伯年才安然地躺在床上望着灰色的帐幔,他虽然身上疼痛,但心里觉得温暖极了,有媳妇的感觉真好。
忽的,他又侧过头偷偷打量起不远处收拾的岑嫣,岑嫣的双眸似含着秋水一般,温柔极了,黝黑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底下泛着光泽,新月拢眉,恍若三月的拂过脸庞,朱唇轻启。
她发现董伯年正在偷看自己,面容上染上了几分羞意,赶忙端着污水出了门。
岑嫣心中暗想,怪不得刚才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原来是夫君盯着自己看。
她把水倒进厨房的排水沟里,把木盆洗干净,之后又打了水在净房洗澡之后,才回到屋子里。
连着赶了很长的路,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洗过澡了,路上没这种条件,只能勉强在夜晚烧了热水躲在棚子里擦洗身子。
头发还没干,岑嫣自然也不敢入睡,先是把头发反复擦了一遍,之后再把屋子里收拾了一遍。发现头发还没干透,她才拿出当初在山洞内发现的那本书来看。
董伯年因着白日里早就睡够了,此刻也不着急做什么,只是暗暗地盯着岑嫣看,岑嫣似乎已经习惯他的目光了,也就不再管对方。
“娘子,你真好看。”董伯年和熙地笑。
“你生病了竟还不好好休息,快躺下,若是让娘看到了,指定要说你。”岑嫣嗔道。
董伯年却淡定道:“这么晚了,娘才不会来管咱们小夫妻的事情。”
“那我能管吗?你身上还有伤呢,快些把伤养好,咱们也能快些赶路。”
说着,岑嫣走上前想要把倚靠在床头的董伯年扶着躺下,却被董伯年反手握住柔胰。
“娘子,你不陪着,我睡不着。”董伯年忽的调侃起岑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