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读的内容和无法翻译的难度差距太大了。???
接下来一句话,是完全用最基础的晷文文字组成的,陶溪啃生肉啃了好些日子,目前的水平已经完全能翻译出来了。
那晷文写道:“笔者猜测:时空紊乱是第一步,未来不可知。”
百年过后,世界的发展正中笔者所料。
那么眼下果场的异变和古灵山的出现便是未来一切事情的开端。
既然如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剩下的竹简,依照陶溪现在的水准,再也没有能看懂的了。
他长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世界即将走向崩塌,禁术不破这个世界就完蛋了,这是陶溪看完所有认识的竹简后得出的唯一结论。
所以……
陶溪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思考,连时双刻意看了他好几遍,都半点都没有察觉。
……所以这才是时台卿随着轮回动荡伊始,来到人间的真正目的。
亏他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有心思闹着跟时台卿玩。陶溪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还记得时台卿在他家用过的第一餐家宴就说过……
接下来这个世界即将发生连神明也无法预测的事情。
也就是说,禁术完全在时台卿的掌控范围之外,他也在走一步看一步。于是时台卿亲临果场,数次前往古灵山,都是为了寻找破解禁术的线索。
或者说虚无缥缈的禁术留在世上,可以被人追寻的痕迹。
陶溪顿了顿,脸色有所缓和。不过时台卿现在看上去不是着急的样子,一定是留有后手,对眼下的情况有一定判断了,不然哪里还有心情和功夫带着自己漫山遍野地玩?
此消息无异于晴空霹雳,陶溪觉得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
世界要完蛋了吗?陶溪带了点淡淡的茫然。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机关抽屉里的竹卷他堪堪看懂了短短两行字,剩下看不懂的晷文属于另外一种文字体系,陶溪低头一卷一卷地收集着铺开的竹简,日光拉长了世间万物的影子,陶溪的沉默掩埋在了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收拢了所有的表情。
禁术、轮回、六合,不得转世、没有来生。
乾坤颠倒,万物失序。
冰冷的笔墨写划出的字眼,放在真实的人生里一个比一个骇人,仿佛是极其恶毒的诅咒,轰然之间压在了陶溪的肩上,突然之间,他就好像莫名其妙地担上了人类乃至万物生灵的命运,如此一般的沉重,像山一样巍峨……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陶溪在这件事情里是无能为力的。
为什么?
千百年里,但凡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破解禁术的办法,为什么作为神明的时台卿,偏偏只在轮回即将破裂的最后关头才降临于人世间?要是世界上真的有办法能得以被先人思考出来,卿元阁的主人必然是其中之一。
卿元阁的竹简告诉陶溪,陈园对此术束手无策。
天上神仙如此,凡间大能亦如此,他陶溪小小一介因为生病休假的大学生能做什么?能在最后关头酒肉一场,尽情地撒欢,像个二百五一样招猫逗狗,游历山川湖海,完成他憋了三年的愿望,陶溪的余生就该知足了。
上头还有时台卿顶着呢,哪还轮得到他指点江山?
可惜从这一刻起,这样简单的道理陶溪再也没办法想明白了。
冥冥之中,六合之内伸出了无数看不见的线系,细细密密地制成了一张网,陶溪从正常的生活轨道里跌落,事先准备好的网密不透风地网在了他的背上,兜住了坠落的陶溪,也让他挣扎着无法有半寸的逃离。
好奇心害死猫,他不该感兴趣的。
“陶溪……陶溪,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陶溪?这是你第几次走神了……”时双的声音进了耳朵,模模糊糊的,就像隔着毛玻璃。
陶溪恍若未闻,四肢僵硬地将竹卷一卷一卷叠好,在时双震撼地注视下,抱着一搂竹卷,沉默地放回了机关抽屉里。
气候变化这个是禁术维持了千年,轮回无法承受过多的业力,六合摇摇欲坠即将撑爆的预兆,就是尚且不知丧尽天良的禁术被造出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信息太笼统了,卿元阁里一定还有更多的东西,一定要想办法得到这种晷文的《晷文从入门到精通》基础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