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石那叫一个漂亮,发光璀璨夺目如暗夜里的水晶,熠熠闪着五彩的光,是陶溪这辈子见过最会长的石头。
突然,三臂独眼王站了起来,作势就要扭头往洞口的方向看。
陶溪猛地闪身,用奇快的速度撤回半个脑袋,而恍惚间眼前画面一切,他的双脚落在了实地上,又回到了时台卿身边。
转移真及时。“里面有一大块五彩石,”陶溪吞咽了一下,“洞里有多大,五彩石就有多大,神仙,那石头可太漂亮了,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石头里,没有任何一块有资格比它更璀璨,放市场上绝对是有市无价。”
“原来如此,”时台卿颔首,遥遥望向层层树叶遮挡的树洞,“三臂独眼怪将如此奇石据为己有,按照古林以五彩石为尊的生存规则,群怪奉这位长翅膀的为王就一点不奇怪了。”
这么喜欢抢石头啊。
那么一地正在起内讧的三臂独眼怪,是听石头的……还是听它们王的?
时台卿张开手掌,手里多了一把斧子,木头做的杆子,黑沉沉的石斧,时台卿拿在手中掂了掂,把它交给陶溪,“你去砸了那块石头,哪儿有颜色往哪儿砸。”
“木杆啊,”陶溪接过其貌不扬的斧子,“不会先把斧头劈断吧?”
“别把你的手震伤就行。”陶溪眨眼又被时台卿送上了树。
让陶溪去砸五彩石,那么王必然不能安安稳稳在树洞里待着,时台卿要想个办法把这头恶虎调出来。
等陶溪看清四周,发现自己身在树洞正下方的一个树杈上,背靠着树干坐着,仅跟上方的树洞上下几米之隔,陶溪就坐在王的正下方,中间有层层繁枝茂叶的阻挡,任谁来了低头都看不见。
时台卿几步踏上虚空,站到了十米开外,与树洞等高的一个树枝上。
飞?陶溪刚坐稳,差点又一个吃惊掉下去,怎么还能飞!?
这超出陶溪认知了,陶溪其实心里一直把时台卿当成“人”,刚说完“我觉得你不像个神仙”,结果时台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飞了起来……陶溪前所未有的意识到神仙好像真的是个神仙。
……是神仙能飞也不稀奇。
蓦地,大树剧烈的震颤,陶溪一个坐不稳差点就要跌落,他赶紧收回发散思绪心,坐好抓稳,静静地等待往树上爬的时机。
王出洞了。
他站在树洞前的枝杈,呼啦扯开一对健壮的蝙蝠翅膀,它的翅根恢复如初,开血盆大口大声震吼,雄赳赳气昂昂,怒吼声响彻古林。
王昂首挺胸,试图召集地上打得不可开交的手下。树枝受惊了似的,随着它的发力用力摇曳,王的吼声一声接一声,犹如战前吹的号角,一声更比一声烈。
而地下一群窝囊废不为所动,专注着我踹你一脚,你咬我一口,王是什么?不重要,没有任何一只三臂独眼怪考虑过这件事,它们越打越上头。
让我们来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
如今场下,王被时台卿一箭射断的翅根痊愈了,让时台卿一箭无功而返的“罪魁祸首”八成树洞里的五彩石。
地上三四十头没用的东西还在争抢分散的五彩石,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与王视线平齐的对面树上。王的眼睛就快喷火了,它火得想把时台卿撕烂拆烂砸烂,在树枝上气得磨牙,然而偏偏奈何不了他。
大仇家就在对面树上,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是断断抓不着的。
但凡三臂独眼王是个明智的生物,这时候应该尥蹶子就跑,身家和下属不要了,要不得,留得性命在方能东山再起。
长期在五彩石身边,受石头的滋养,或多或少应该开了部分神智,陶溪察觉到王应该也是有逃跑的打算的,它的吼叫声开始变得迟疑了。
偏偏就在这时候,时台卿给王下了一个致命的饵。
陶溪只见时台卿摇头一笑,他翻手,手里托起了一大块石头,眼里是已经料定事情结果的自信。
——正是陶溪昨晚从溪水里搬起来的那一块!
既然会引起怪鱼群的骚动,那么这群丑八怪能免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