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三月,陈之椒就已经打遍公司无敌手,靠着武力和后台坐稳了安保组组长之位,统御一众小弟。
当上将的时候统帅千军,现下手底下只有区区百人,巨大的落差让后者甚至带着点小孩子过家家酒的意味。社会更是治安良好,一连接了几单据说“十分危险”的大单子,陈之椒愣是没见到一滴血。
回去上班第一天,出外勤。
天气晴。
当天的任务是护送雇主,运输贵重货物。
陈之椒对这一系列流程轻车熟路,除了周身散发的几乎凝成实质的骇人气质让人退避三舍之外,几乎是个让雇主挑不出毛病的完美保镖。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就算偶尔意外找上门来也实属正常。
人群熙攘,陈之椒的目光倏忽一凝,穿过雇主的肩膀和同事的包围,落在不远处形容猥琐的某个家伙身上。
她收起了内心的百无聊赖,眯了眯眼睛。
那家伙自人群中窜出来的时候吓了众人一跳,加上他手上闪着的雪亮刀光,更是使得情况变得更加危险。
“警戒!”
陈之椒猛地出手,一脚狠狠踢向男人小腿,三下五除二就将挥刀冲向雇主家伙反剪双手按到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危机已然化解。人群中的喧哗尚且没来得及爆发,一切都如戏剧般轻而易举地走向终结。
陈之椒本以为是什么难缠的对手,一不留神手上就失了轻重。
清脆的骨裂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同时响起,钢制匕首落地,被黑色马丁靴踢出十米开外,陈之椒被鬼哭狼嚎叫得头痛,后悔刚才没有顺手堵了对方的嘴。
“叫什么?”她没好气地说,“手不是还在吗?”
也没给你扯下来。
“啊啊啊——”
涕泪横流的惨叫声中,听得那人扭曲的声调:“我的手还在吗?在吗?我怎么感受不到它了……”
陈之椒无语地说:“就这个胆子,怎么敢干抢劫的活的。”
她垂下眼睛看人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冷白的肌肤衬得眼下的淡青色更为明显。
忽略掉终日失眠带来的黑眼圈,这分明是一张十分优越的面孔。陈之椒盯着那窝囊的抢劫犯定定看了一眼,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的,手下的挣扎似乎小了,陈之椒眼睁睁看着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搞什么?
她把人丢给手下的组员,对上雇主目瞪口呆的视线,顿了顿,勉力露出忠厚老实的笑容,算作安抚。
“您放心,有我们在,您的安全一定会得到保障。”
付了这么贵的价钱,雇主在她手上一根毛都别想被歹徒削掉。
“组长好可怕。这已经第三回把人吓晕了吧?”
“感觉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都能闻到血腥味……恐怖的魔头……”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女Alpha,陈之椒总是想给自己的信息素正名。她不是什么脏兮兮的血腥味Alpha,虽然硝烟和灰烬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陈之椒总认为后者要更清洁。
她是个爱干净的Alpha。
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倾斜在手上,哗哗水声响起的时候,身后的议论声突然就停下了。
陈之椒在感应处接了一泵洗手液,低头认真搓洗,骤然停住的话音让厕所相对着的两列洗手台中涌动着尴尬的沉默。或许是半分钟,也有可能更久,在她全身心投入到洗手中时,身后传来两声僵硬的问好。
“组长好。”
“组长好。”
陈之椒不紧不慢地洗完手,拧上了水龙头。
“下回在背地里议论我的时候挑个别的地方吧,厕所这地方人来人往的,不保险啊。”
她也不想听,听见了也不知道怎么管。现在又不是什么上将和士兵了,只是领工资的组长A和组员B的关系,背后被蛐蛐几句陈之椒都不稀得理会。
真的好累啊,好想揍人。
不想看到两个一米八几的高个子蠢货缩成一团的窝囊样,那么大的两坨挨在一起,既缺乏令人怜惜的娇柔,又庞大惹眼到让人无法忽视,就像牢牢扒在视网膜上的大块阴影。
战战兢兢的组员不敢搭腔。
甚至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地盯住了脚尖,只看到大魔头那双前不久才把人踢进ICU的马丁靴鞋尖正对着他们,心窝就开始发痛。
被踹一脚一定会进ICU的吧!!!
两个人像是瑟瑟发抖的鹌鹑似的。
陈之椒被窝囊得眼睛疼,无奈扶了扶额角,转身就离开了卫生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陈之椒漫不经心地看了屏幕,电光火石间想起了某件抛之脑后的大事,背后顿时差点冒出冷汗。
“喂,小姨。”
电话那头的幼崽委委屈屈地问:“你路上堵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