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自千峰谷的消息传开后,北凌军营中的气氛愈发紧张,并已经悄然开始做着防雨的准备,加固帐篷、疏通排水沟、收集柴火……
苏北歌漫步在营中,看着这些忙碌的身影,心中既有些得意,又隐隐不安。得意于自己的预感间接揭露了蜀军埋伏,证明她的预感并非空穴来风,将士们对她的态度也明显从昨日的奚落与轻视变成了今日的好奇而敬畏;而隐忧之处在于自己的异能触感是否会因此曝光,她深知一旦引起他人注意,便又会被迫陷入另一种困局了。她必须提前筹谋好应对策略。
她与恒升行至伙房,与昨日氛围大相径庭,士兵们见到苏北歌,纷纷上前打招呼,语气中再无半分戏谑,分粥的士兵还特意多给了她两个白饼。苏北歌与恒升取食后,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坐下,恒升终是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孟大哥,你真的能预测气象吗?”
苏北歌看了他一眼,道:“天气之事,非人力所能完全掌控。我无非是根据天地间的变化,推测出大致的趋势罢了。”
恒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沉思。他凝视着苏北歌,仿佛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思考这种能力背后的逻辑。
未到响午,天际忽地阴沉下来,如同泼墨般迅速染黑了整片天空。苏北歌与恒升正于营帐外闲谈,忽觉一阵凉风掠过,夹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苏北歌迅速反应,开口说道:“快!躲雨去!”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炸雷响起,豆大的雨点瞬间倾泻而下,苏北歌和恒升急忙躲入营帐,却仍被淋了个透湿。营帐外,雨声如瀑,整个营地瞬间被笼罩在雨幕之中。将士们纷纷躲进营帐内,望着这突如其来的暴雨,议论纷纷。
苏北歌躺在简陋的床铺上,望着窗外滂沱的大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转头对恒升说:“你看,我说过会下雨吧?虽然比预计的晚了一些。”
恒升连连点头称是,钦佩地看着北歌赞叹道:“孟大哥你真是神机妙算!”
雨水拍打在营帐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序曲。营帐内,恒升手持一块柔软的布条,缓缓走向苏北歌,为她拭去脸上的雨水。苏北歌接过布条,揉了揉恒升被雨水打湿的发梢,柔声道:“你也快擦擦,换身干衣裳,别着凉了。”
随后,她便懒懒地躺在床上,正欲放松身体好好睡个午觉,却听见有人匆匆闯入她的营帐。
苏北歌猛然一睁眼,此人不正是那对她嗤之以鼻的马畴嘛。只见他大步走到苏北歌跟前,脸色凝重却又带着几分敬佩,深深一揖,诚恳道:“孟兄弟,真乃神人也!前日我马畴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勿怪。”
苏北歌轻轻一笑,摆手示意无妨。马畴见状,敬意更甚,续道:“孟兄弟能洞察天机,实乃我军之福。如今雨势磅礴,千峰谷内雾气弥漫,我军行动需更加谨慎。君上请你入帐议事,共商对策。”
苏北歌无奈却也只能起身,随马畴前往主帐。恒升急欲跟随,却被马畴伸手拦住,语气中带有一丝严厉,“小孩子就别跟去了。”
恒升小脸一垮,欲要争辩,却被苏北歌轻轻按住肩膀,她柔声道:“恒升,你且在此处歇息,我很快便回。”恒升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乖巧地点点头。
步入大帐,苏北歌立刻看见梁穆端坐在正中的位置,梁驷侍立一侧,数位将领围在一张铺开的地图前,正热烈讨论着最新的战局。苏北歌心中暗忖:君上此番召见,莫非是为了商议应对蜀军之策?这,我除了观天象和听鸟语,军务可是一窍不通呀。
“君上,孟兄弟已到。”马畴快步走到梁穆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梁穆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苏北歌身上,开门见山地问道:“前夜的预言,今日果真应验。孟兄弟,你能否判断这场雨还会持续多久?”
苏北歌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是问的天气,不然别的真的答不上来。她抬头望向帐篷外,只见雨幕依旧密集。她略作沉思,装作掐指推算的模样,随后才缓缓开口:““雨势虽或有间歇,但整体而言,恐将持续十数日。”
帐内众将皆是一惊,梁穆的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计田桢眉头紧锁,询问道:“孟兄弟何以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