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长公主欣赏完蝼蚁的惶恐,赏赐般说道:“起来吧。”
“谢、谢长公主。”付秀花不敢大喘气,更不敢擦冒出来的汗珠,若是不平日长干粗活,差点起不来。
“本宫命你两日内教会本宫,不然要了你的小命。”炎热的天气,话却能让人如坠冰窖。
长公主学木雕真没有天赋,一个时辰过去,木头还是那块木头,她的手上已经有好几道划痕。
舒年只是静静地做个工具人,替长公主摇着扇子,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付秀花动作上,她在光明正大的偷学。
“长公主,老奴特地命人熬了绿豆汤,已经冰镇好,解解暑气。”高嬷嬷小心翼翼的吹掉长公主指尖的木屑,眼睛看着她掌心那几条再晚一点都要愈合的伤口,心疼的紧。
“端来。”长公主拿起碗,撇开勺子,大口大口的喝下,喝完直接用手擦嘴。
舒年扇扇子的手不停,左手努力的压住嘴里差点发出的笑声,眉眼弯弯,真的太难忍了。
高嬷嬷见长公主喝的开心,心想舒年这小妮子果然没骗她,长公主竟真喜欢此物。
早上舒年跟她说时,她还觉得舒年在敷衍她,可瞧见现在长公主大口大口喝下的模样,她的心瞬间舒坦起来,可见舒年还是没有越过她的。
“长公主若是喜欢,老奴每日都做。”
“允了,每日多做些,我爱喝。”绿豆汤落肚,长公主觉得这夏日也没什么,东西有人做,扇子有人扇,谁都得对她客客气气。
两日后,木头有隐约的人形,长公主的手却不止一两条伤痕。
一声尖叫,吓得在场的几人慌乱。
“快去请苏女医。”帕子压在出血处,舒年稍稍用力,指挥小宫女请人。
被刻刀划破手的时候,长公主只是下意识的尖叫,刀划破两寸的肌肤,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冒出。
她没想到舒年会这么着急,还要请女医,她本想说不必,可有很享受这种被人重视,捧在手心,以她为尊的感觉,她感觉这个世界都仿佛在围着她转,好喜欢。
付秀花在听到尖叫的那一刻,已经下意识跪下,汗层层密密,脑中已经开始走马灯,她看不到未来的儿媳妇,看不到乖孙了。
提着药箱匆匆赶来的苏韶滢,一顿操作开始包扎。
一见到苏韶滢,长公主下意识的抽手,不想与她有交集。
舒年眉眼担心的看着长公主,安抚道:“长公主,伤要紧。”
长公主受伤的事若是传到太后耳中,她们几人定逃不过责罚,只盼着过几日的家宴时,长公主的伤口已恢复。
一道不大的伤口,由于她是长公主,里三层外三层被包的严严实实。
舒年看出这位长公主在雕刻上实在是没有天赋,劝道:“长公主,这玩意儿实在太过伤身,若长公主喜欢,不如奴婢学了雕给长公主玩儿。”
桌上的木雕只是初具人的雏形,长公主看看被包裹严实的手,回想这两日的她每天花上三四个时辰在这东西上,一无所获,有些气馁。她心思一转,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舒年又是一直跟着她,只要舒年一直在,以后也不至于露馅。
犹豫片刻,她答应。
长公主被人扶着回寝殿,亭内只留下付秀花和舒年两人。
“付大娘莫慌,此事怪不到您。”舒年半蹲着身子扶起付秀花,若不是还有一口精神气撑着,怕是已经晕厥。
付秀花眼神飘忽,目光呆滞,起身时差点往后摔去,舒年稳稳地扶住:“多谢舒年姑娘。”
被小宫女送回小院的付秀花松了一口,终于不是教长公主了,但她还不敢松懈,这位舒年姑娘在府里地位不低,她还是得小心,再小心。
她双手合十,不断地拜佛祖,乞求佛祖保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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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沐浴之时,舒年小心翼翼的护着长公主手上的伤口,不敢让水沾湿一分一毫。
长公主身上的一点伤,让宫里的见到,会十倍百倍的强加在她的身上,与其说她护的是长公主,不如说她是在保自己。
见舒年这般谨慎,长公主都怀疑自己是否做错:“舒年,不必如此。”
舒年谨慎小心,把长公主当成命珠子看待:“长公主金枝玉叶,怎能损伤?长公主以后这种玩意儿若是喜欢,叫奴婢们学着给长公主赏玩便是,莫要在伤害贵体。”
长公主疑惑:“你这么伺候我,不觉得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