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吉他,试了一下音。
徐白立马把手机对准林藏,放在桌上,自己则反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林藏。
林藏清了清嗓子,拨弦,开始唱:
“喜欢你
给我你的外衣
让我像躲在你身体里
……
我喜欢这样跟着你
随便你带我到哪里
……
我知道它在诉说着你承诺言语
…………”
弦音止息,余音悠长,此消彼长,永不停歇。
*
冰雪消融,阳光灿烂,徐白和林藏穿着冬装,回到校园。
“藏儿。”趁着周围没人,徐白勾了一下林藏的指尖。
“嗯。”
林藏说:“等会儿我们把东西放寝室后,先去教室把座位换了。”
“啊?”徐白一秒石化,像是中了一个晴天霹雳,还是特别狠,能把人劈得死无全尸的那种。
林藏问:“我要换回去和你坐,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啊!”徐白笑容明快。
然而,细看,这笑容其实特别勉强,像是硬挤出来的。
当然,林藏深切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的笑容也越来越邪恶。他笑着问:“真的没问题么?”
“怎么可能有问题呢?”徐白笑了笑,“我高兴还来不及。”
“是么?”
“当然。”徐白笑了。看起来很心虚。
林藏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徐黑,看来你确实只打算活一天!”
徐白笑容苦涩,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辩解道:“我真的没有不高兴。”
“哼!!”林藏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背。
穿得厚,徐白并不痛。
“万一伟伟不想换怎么办?!”徐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想多了,人家可是立马就同意和我换了,”林藏没好气地说,“你这自作多情的毛病,什么时候也改一下。”
徐白:“……”
“果然,你只有没跟我交往的时候最温柔!”
“我还可以更凶。”林藏亲和地说。
“藏儿大人,我错了,你是人间四月天,春风十里不如你。”
“哼!”
“我真的错了。”
“真的?”
“真的。”
“下次还犯不犯了?”
“不,绝对不。”
换座位的时候,徐白一直唉声叹气,动作慢吞吞的,生怕林藏回来一样。
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林藏问:“你怎么不笑了?”
“笑,在笑,在笑。”徐白赶紧笑了笑。
“……”虚伪!
很快,就上晚自习了,杨媛拿着一沓儿试卷,刚进教室,班上就哀嚎一片……
“媛姐,该不会开学就考试吧!”乔爱问。
“是的。”杨媛笑着点头。
“不要啊!”
“魔鬼!!”
“……”
“媛姐,跪求你再爱我们一次。”徐白故作卑微地说。
班上的同学顿时笑了。
班长的搞笑水平依然稳定发挥!
“再吐槽我,我可就要改试卷了!”杨媛说。
“啊?!!”全班同学大惊,不改么?
“不改,我只是收上来看一下,看把你们紧张的。”杨媛说。
“媛姐,我爱你。”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
第二天,把试卷发下去后,杨媛突然笑了。
班上的同学不明所以,却也跟着笑。
杨媛说:“你们的其他题其实还好,就是文言文阅读里的翻译题,差点把我气死。”
“哈哈哈哈……”同学们闷声笑着。
徐白望着林藏,指责道:“你罪大恶极。”
林藏:“……”这没法儿反驳!
“来,就先从文言文阅读开始讲吧……”
选文节选自《通鉴纪事本末·刘裕篡晋》。
讲了前两道小题,总算来到翻译。望着试卷,杨媛深深叹了一口气,又笑了一下。
不过,这笑容并不美好!
同学们纷纷跟着笑。
杨媛看一眼试卷,又很快别开眼:“我真的快被你们气出心脏病!尤其是某些人,下课了别乱跑,我们好好谈谈。”
深知自己是“某些人”之一的林藏:“……”要完!
徐白笑得幸灾乐祸,被林藏的腿轻轻撞了一下,又盯了一眼才老实。
“第一句——‘裕固不受,屡请归藩,诏百僚敦劝,帝幸其第。’大家的答案真的是千奇百怪!有些人的翻译是‘刘裕坚决不接受,多次请求回到藩地,又多次诏告多个官僚敦促自己,又亲自临幸了他的府第’。给我看得云里雾里的,主语还用混了,自己读起来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些人啊。把‘敦’看作是一个通假字,直接翻译成‘臣僚们蹲着劝说……’”
“哈哈哈哈哈……”全班同学爆笑。
“这还不算最离谱的!有些同学翻译的是‘刘裕坚决退让,不肯接受,多次请求回到藩属之地,安帝又命令官僚百官诚恳地劝说他’。”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问:
“是不是感觉这个人翻译得特别好?”
“是!”
“那我们听他的下一句,‘又亲自宠幸了他的弟弟’。”
“哈哈哈……”喝水的人差点儿把水给喷出来。
杨媛:“天呐!我当时看到这一句都懵了,赶紧看原句,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信那里写的是门第的第。还宠幸他的弟弟?不要有下次,下次谁再这么写我就点名了。”
林藏笑了一下,还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