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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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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兹尼雪夫少尉,你确定击中了目标吗?”

“我亲爱的同志,我以祖国的忠诚发誓,我绝对是打中了那个德国鬼,而且你瞧,我还捡到了他的肩章,虽然磨损了,但少说也得是个校官以上。”

“可是没有人见到,这件事情太难评价了——”

“那是因为德国人的援军来了,我发誓,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

“好了,好了,都安静点!”维克多.尼古拉耶维奇·雷日科夫心烦的揉了揉脑袋,在他啰啰嗦嗦地耳朵上方,正是弹片擦过的伤口。

“柯兹尼雪夫同志,你去勤务处领两盒焖肉罐头,等核实了你所说的事情后,我再给你记上军功,斯塔契科多夫同志,你现在就回到第八区,明天下午粮食委员会的统计办就要来到这里,你去配合他们完成后勤储物的统计,这一切赶在我们进入斯大林格勒之前完成!”

“明白,我的长官。”

等到两个士兵们走后,维克多才抹了把自己的脑袋,手上有一点血迹,他嘶了口气。

“你不应该冲到那么前面,像一头鲁莽的野牛。”叶卡琳娜撕下一卷绷带,替维克多受伤的脑袋上方一圈一圈缠绕。

“可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指导员,可绝不仅仅是动动嘴皮子,在那些退缩的新兵蛋子面前,我们就应该首当其冲地杀上敌人的阵地,这才是践行,嘶——你轻点!”

叶卡琳娜丝毫不受动摇:“在《我们的纲领》中就曾说道:革命社会党人的时刻任务当以领导与播撒革命真理为首要任务,换而言之,如果一个军队连他们的信仰与精神主力都缺少了,那么这个军队就离溃散不远了。”

说着她又将手头的绷带收紧了一些打上了牢牢的结,维克多被疼的龇牙咧嘴:“叶卡琳娜,我过去怎么从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你当初拒绝了党校的入学提名真是太可惜了。”

“比起政治的事情,我还是更喜欢做一个简简单单的护士。”她将染血的布带丢进搪瓷水盆中,利落的收拾起镊子棉签,抱起水盆就准备出去。

“对了,1个小时前,克罗托娃曾让人送来一封电报,我放在了你的右肘边,好像是一个中国姑娘,你记得回复一下。”

“天!你不早说!”他着急的寻找着,果然在被压着的《真理报》下方找到了被他忽略的电报。

“你从前线回来的时候,满脸都被血迹糊了,蠢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要不是我帮你收下了那封电文,它早就被你当做一张废稿纸那样糟蹋了。”

“呃,好吧,你是对的。”他被说得无以反驳,只好道歉,“是我的问题。好了,我们重归于好吧,那个,你下次下手能不能轻点,毕竟真的很疼呀!”

叶卡琳娜没有搭理他,回过身头也不转的走了。

维克多一边咕哝着这位怪脾气的老同学,一边打开了齐霄的电报。

说起这个中国来的小姑娘,他就不由升起敬佩。

起初她看着也是和那位邱小姐一样文文弱弱的人,却没想到,她的意志与耐力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在跟随军队的日子里,面对那些生死之差的枪林弹雨和血腥残酷的厮杀,她硬是挺了下来,直到如今的斯大林格勒,她如同不知疲倦的陀螺,仍然一丝不苟的坚守着自己的职责,有时候,他都不得不佩服延安培养出来的革命者,拥有着超出寻常人的毅力。

这对于布尔什维克事业来说,是一笔多么可贵的财富。

他这么想着,又继续扫着手中的电文,然而,没过一会儿,他的神色随着文字的增多越发严肃起来。

电报上写道在城内保卢斯的军队已经占领“红十月”和“街垒”一带的所有厂宅,他们控制了斯大林格勒内的大部分生活区域,而此刻被围困于城内的6个步兵师团几近疲乏,他们现在迫切的需要得到支援。

当然,还有另一件让他心痛的事情是,达莉娅于半个月前在前线中失踪,生死未卜,甚至连邱也不知去向。

维克多对于当初带邱去巴拉克列亚的事情一直很歉疚,而就在前不久,他才重新获得了她的消息,可如今——

他放下了手中的电报,他现在很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无论是听从上面的命令,还是遵循自己的内心,他都必须要去,如果斯大林格勒城注定是一场躲避不开的劫难,那么他愿意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献祭给伟大的革命事业,化身熊熊烈火,烧遍敌人的躯体。

于是,他拿起桌上的笔,给叶卡琳娜写下了一封信。

【亲爱的老同学,叶卡琳娜,原谅我来不及和你说再见,因为我即将奔赴那未知的,归属于命运的终点,在那里我将继续为革命的事业……】

“再往左一些,是的,就是那里,在最里侧有一个夹层,找到了吗?”

西格蒙德坐在病床边又咳了两声,在他的指引下,邱小姐微微垫着脚尖,伸出手于橱柜的里头反复摸索,过了好一会儿,总算被她摸到了一只坚实的盒子。

她取出榉木盒子,打开,里头躺着的是一瓶考究的红酒,标签上金色的花体字母仍然泛出一丝精致的亮泽。

“富热维?”

诺伯站在门外,他听说西格醒了,如今见到面前这幕,忍不住揶揄他:“你的身边连一卷绷带都没有了,却还藏着这样的宝贝。”

“是去年元首生日时送的,约德尔他们也有,只是我一直没拿出来。”

“看来,你是不介意今晚和我们一起分享它了。”

“我没意见,反正困在这个破地方,我也带不走它了。”

“月,开两瓶猪肉罐头,最好再来点奶酪,让我们庆祝一下这个久别重逢的日子。”

不一会儿,简陋的餐桌被收拾出来,摆上了猪肉糜、冻干菜、香肠、奶酪、起司面包,酵母饼干等各种食物。

其实德军的伙食并不差,但由于战况仓促以及后勤不到位的原因,才时常会有缺斤少两的事情发生,如今再配上野战厨房临时熬制的一锅土豆糊糊,他们今晚的重逢宴就此开始了。

“首先我要祝贺你终于可以脱离这该死的鬼地方了。”诺伯举起手中的红酒对西格道,“另外我还有一件很高兴的事情要和你分享,那就是月她——”

“谁告诉你我要离开这里的?”

诺伯奇怪地看着他:“你已经伤成这样子了,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吗?”

“可是目前为止,上头并没有给我传达撤退的指令,而这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我可以现在就让格鲁特发报,明早铁定能收到总指挥处的回复。”

“不,希普林,你这是越级的行为,我有权拒绝!”

诺伯停下了,他不太能理解的看向西格蒙德:“你在说什么,西格?我是为你好,你必须回到后方去进行治疗,如果你今后还想着能继续回到军队的话,你就必须在乎自己的身体——”

“我再强调一遍!诺伯特.冯.希普林中校,你无权干预我的决策!我以霍特将军麾下第四集团军参谋长的名义,以最高总指挥部调任的特派执行长官的名义告诉你,你无权这么做,咳咳——”

“行了!西格,你这个时候在和我玩什么鬼把戏,这是战场,不是你家的后花园,任由你的脾气来安排,你看看自己的情况吧,你的理智呢!”

“我的理智数十年如一日教会我的只有服从命令!”

“服从命令,呵——”他嗤笑一声,“好吧,那么月呢,她总不应该留在这里吧,你知道现在的城内是什么情况吗?那里正在发生什么样的灾难?我们迟早也会踏入那片烂泥潭的,而你是巴不得她早点跟着我们一起陷进去,然后等着苏联人用牛粪一样的炮弹彻底把我们闷死在里面,一个不留是吗?”

“也许一切并没有你想得这么严重,就在昨天,我还听说他们占领了“红十月”。”西格蒙德漫不经心地倒了一杯酒,尽管他还在咳。

“国会上还说我们会在夏季结束战争呢!”

其实,不管是西格蒙德还是诺伯,他们本质上都不相信这一切。

“你明明现在就有机会带她离开这里,可是你却拒绝了,西格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眼见着晚餐的气氛越发沉重,邱月明赶紧出声道:“别吵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也许亲王是对的,也许一切会有好转的。”

她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矮,透着一股明显的心虚。

诺伯的目光随之向她看来,在得到邱月明的答复后,他的眼中有恍然大悟的神色,于是,一种被欺骗愚弄的可笑出现在脸上,然后他离开餐桌,大步走了出去。

现在,这间小房间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她应该感谢他,可是到嘴的话却变成了抱歉。

西格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感到有些疲惫,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底,都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倦怠。

其实过去他从来不会过问这个女孩太多事情,包括她是如何进入克虏伯,如何来到苏联,又为何要执着于回到斯大林格勒,德国人注重隐私与分界感的传统在他的身上得到格外的延续,就算即便他猜出了什么,良好的修养,也使他从不轻易开口。

可如今,他却突然想问问她,想问问她这么做的缘由,想问问她和希普林之间有没有存在过纯粹的爱情,想问问她,在她的心目中,他又是怎样一个存在。

然而,再多的话,在对向姑娘那愧疚的眼神时,还是失去了勇气。

他揉着太阳穴,道:“我有点累了,一切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那您先休息,我会让医务兵在门外守着,您有任何不适就请告诉我。”邱小姐微微点头致意,离开了屋子。

指挥室内,格鲁特将刚刚收到的电文交到了诺伯的手上。

0:31分

“总参谋部的鲁茨少校发来的。”

电文上显示,保卢斯虽然带领着德军最精锐师团汇编成的第6集团军,但在面对城内的苏军时,仍然感到了力不从心,在他的汇报中显示,他缺少后勤,缺少掩护,缺少支援,尽管在此之前,最高统帅部又下拨了3个师团的力量作为补充,可这仍然杯水车薪。

对于如今深陷城内的保卢斯军队来说,那里已然成为了一个无底洞,不管投进去多少兵力,苏联也总会在另一边的天平上摆放相应的砝码。

斯大林格勒,成为了彼此展露獠牙的最后一块肥肉。

“他们让我们退出马马耶夫岗,即刻起支援城区,这里明早将会由14军与16军接手。”格鲁特说。

也许是马马耶夫接连的争夺让总部感到了不耐烦,又也许是城内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总之,这场命令的到来预示着他们再也逃无可逃的要踏入到那片泥潭中去。

其实,诺伯很清楚会有这样的一天,然而上帝却总是乐于和他开玩笑,就在他刚刚得知了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时,偏偏雾霾又很快紧跟而上。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战场的人,也没有那种要为某场圣战竭尽到最后一滴心血的决心,他只是很寻常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

而他内心始终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梦想,带着最喜欢的姑娘,回到幼年时的故乡终老的希冀,也许在同僚们看来,会发出愚蠢的嘲笑。

可是,这就是他心底的所想,他没有办法违背自己内心。

就像今天晚上,他唯一一次向西格蒙德请求,带着她离开这里,离开这残酷的战场,然而,一切还是没有按他预想的发展,也许,生活在这样的年代,谁都没有任性的权利。

“回复总部,收到明白。”半晌,他平静地说道。

格鲁特收到命令,返回无线电传输室。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肘处感觉到了一处温暖。

邱月明从身后走来,她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微笑着说道:“摸摸他。”

他摸着她柔软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可是她的瘦弱与奔波使得身形仍然未曾凸显,还像未怀孕时那样。

他很是心疼,蹲下身,将耳朵贴上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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