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月明不能理解查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就像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直和诺伯在一起,所以查理的话在她听来更像是小孩子的过家家,转身即忘。
第二天的上午,查理除了采访波兰游击队外,还去了镇上采风,他想了解更多波兰人民的情况,而就在中午时分,他带回了一个很坏的消息。
“塔能博格行动?这是什么见鬼的东西?”卡罗不理解。
查理耸耸肩,“不知道。我在街上用一包烟从一个安保队员口中套出的,就在今天下午,他们就要行动了。”
法比奥上尉原地打了个转,以他的经验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很快就对游击队下了命令:“今天中午吃完饭,我们就赶紧出发,不能留在这里了。”
于是,原本计划要等14军离开的游击队,如今不得不提前行动了。
很快,在法比奥他们离开后,海因茨.舒马赫的特别行动队就对华沙附近的所有村庄,小镇,进行了一一搜查,期间,他们粗暴地逮捕了所有认为可疑的人员,而不是用举证的方式去进行调查,这引起了波兰人内心更多的愤懑与不安。
在搜查到缪莎大妈家时,他们还是发现了羊圈里的地窖入口,最终缪莎大妈一家被一个德国士兵给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了。
枪声从村子里远远地传来,邱月明心中一颤。而法比奥习以为常,他没有让大家停下,继续督促着前进。
他们走的是丛林小路,本就道路坎坷,所以更需要加快步伐。
而事实经验证明,法比奥的想法是对的,由于他对德国人的熟悉与老练,他们几次都能从特别行动队的眼皮子底下钻过,化险为夷。
华沙市区的克拉科夫郊区街,盖世太保的行动总部,海因茨靠着扶手椅,将钢笔的尾端在桌子上敲动了再敲动,他盯着面前这位从塔能博格行动发布后就一直焦急踱步的希普林少校,最终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要喝点什么吗?啤酒或者格洛格?”
“你觉得我有这个需要吗?现在?”希普林看了眼海因茨,反问道。
海因茨没管他,他起身从办公室的酒架上拿了瓶朗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给自己调了杯格洛格。
“舒马赫队长,我记得柏林在军事化方面出台过严格的管控规定,行动时间是不能饮酒的。”
舒马赫无奈地放下了杯子,道:“希普林少校,说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对你把这件事情给搞砸了感到很不可思议,当然,李斯特将军知道后也很愤怒。”
海因茨掏掏耳朵,这句话他已经听得厌烦了,“如果李斯特将军真的很愤怒,那就让他向柏林提出对我的撤职处分吧,至于你,希普林少校,如果你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那就请回吧,毕竟这是党卫队的事情,我想和你没有多大干联。”
他对这位不坦率的希普林少校已经没话可说了,于是下达了逐客令。
可就在这时,有士兵回来汇报了本次行动的情况,当得知他们在附近村庄一次性逮捕了近千余人后,诺伯就迫不及待地跟随着海因茨一同前去查看。
然而,他从被捕的人群前一一走过,都没有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
“你在找谁?”海因茨发现了这位少校的异常。
“叛党,我是说我们在维斯瓦河和那群波兰军交过手,我比你更清楚他们长什么样。”
在没有找到邱月明后,他便不再有兴趣,寻了个理由早早离开了那里,同时也避免了多心的海因茨追问。
躲过党卫队的搜查后,法比奥和游击队们兵分两路,他带着一些人准备送邱月明前往日本大使馆,而查理则被踢出局,跟随了另一批队伍。又也许是法比奥觉得,他和日本使官的见面怎么都不该被一个美国人记录。
一路上他反复询问这个日本姑娘,待会他该说些什么来博得日本使官的好感,最好能通过日本使官联系到他们外在流亡的政府。
“八嘎。”
“什么意思?”
邱月明看了看他诚挚的眼神,违心说道:“问好的意思。”
法比奥原来如此的点点头,要把它记进心里那样呢喃:“八嘎,八嘎……”
“其实,我们可以不用去日本使馆。”邱月明还想再拖延些时间。
法比奥狐疑地看向她:“为什么?”
“因为……因为……”
她半天说不出个答案,而法比奥的眼神已经越发凌厉。
就在他已经升起怀疑的时候,突然,附近响起了枪声。
法比奥立马抽出枪支,伏进了草丛。
很快,枪炮声越来越密集,而远处有人影窜来,法比奥子弹上膛,差点就要打出。
查理迅速开口:“别开枪,是我!”
查理狼狈跌进草丛,喘着气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支德国部队,他们发现了卡罗,然后就和卡罗他们打了起来,死了很多人,卡罗也受伤了,我特意跑过来就是告诉你们,对方人太多,你们赶紧跑。”
“是海因茨.舒马赫的那群臭老鼠吗?”
“不是,”查理吞咽了一下口水,喘息道:“看着像国防军。”
法比奥气愤地咒骂了一声,他立刻下令让其余人员埋伏后退。
可没想到的是,德军直接在行驶的车上对附近的树林草丛进行了大规模扫射。这种灾难很快蔓延到了法比奥这边,他在撤退中,也身中了一颗子弹。而邱月明和查理则吓得卧在了树桩后一动不敢动。
眼看德国人和法比奥他们的激战已经开始,查理则建议他们趁乱逃跑。可接下来德军直接向波兰游击队引爆了炸药,这使得波兰游击队立马败下阵来,没多会儿,德国人就迅速地结束了战争。
在清点战场时,德国人没有发现法比奥,倒是发现了逃跑未遂的查理和邱月明,并且还活捉了一个重伤的游击队队员。
从那名游击队员口中,德国士兵知道了这是一个日本女人和一个美国记者。
于是当他向车内的长官汇报结束后,车门被打开,一双黑皮靴落了下来。
邱月明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他宽大的檐帽遮住了面部的神色,而查理却能从那个人的肩章上大体判断出是一个上校级别的指挥官。
果然,军官走近后,他抬起头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两个俘虏,邱月明此刻才有机会看清这个人的长相。
首先是一张标准的德国男人刚毅脸,其次他的额头,眉角和鼻翼都有岁月带来的纹路,两鬓稀疏的短发透出一点花白,这些无一不显示了面前这个军官的年龄已经不轻。
可即便如此,对方的眼神仍然透露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与阴冷,尤其是落在邱月明的身上时,让她不由从心底打了个颤。
查理在看到对方的面容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作为一个新闻记者,他有过人的记忆力,而面前这个男人显然给他一种很眼熟又不好的预感,可他会在哪里见过呢?
军官围着邱月明缓步转了一圈,像打量一件新奇的猎物那样问道:“日本东京的?”
邱月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再次拿出了对付法比奥的方式用沉默作答。
可显然,军官不是法比奥,他突然用力地捏上了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了头,邱月明疼得发出了一声痛呼,可这似乎令军官很满意,他好好地打量了面前这张脸后,带着一种如蛇信子般嘶哑的语气道:“很完美。”
就在这时,查理一眼扫到了男人脖子下方的痣,他一瞬间如雷劈般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
完了!是汉斯.博特.鲁格尔!
查理早些年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担任过一期军事访谈的编辑,那会便听说了这家伙有些特殊的X癖,曾受到过多项指控,可是他没想到今天会这么不幸的碰上他,而且看样子这家伙不但没进去蹲,这些年似乎混得还不错!
于是查理赶忙道:“你好,鲁格尔上校见到你我很荣幸,我是美国纽约时报的记者查理,对了,这是我的女助理,酒井小姐,我们其实这次来是——”
鲁格尔看都没有看查理的记者证,将它甩到了一遍。
他对这个聒噪的美国记者一点兴趣都没有,比起来他还是对眼前的亚洲女人更感兴趣,于是他让士兵直接将查理带了下去。
查理倔强反抗,还想试图解救一下邱月明,可鲁格尔一句话就让他闭了嘴:“你如果还想活着回到你们的大使馆,就给我安静,听到了吗?美国佬!”
查理知道没希望了,他只能在临走前对邱月明用生疏的中文提醒道:“小心,他是个Yellow Fever!找到机会就跑,听到没有!”
“你说什么?”邱月明没有理解。
“我说他是一个黄热病者,变态,听懂了吗!”
邱月明还远不理解什么是黄热病者,但是变态那两个字她听懂了。
看着查理被带走,她的心中顿时陷入了绝望!
鲁格尔并没有把邱月明带进华沙城,相反,他带去了距离华沙一百公里外的一座小城市叫赞布鲁夫,在那里,有他征用的一户波兰贵族的大别墅,鲁格尔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他对波兰那种诡异又象征派的装饰风格有种天然的好感。
回到房间以后,他摘下了檐帽,脱去了军大衣,然后向着面前这个畏惧他的女孩露出了蛊惑的笑容。
“别害怕,孩子,过来。”
邱月明摇头,她在屋子内张望着,试图找到最合适的逃跑时机。
“你叫酒井对吗?真巧,我去过东京,还和你们的外交部长吃过饭,那天有两个可爱的女孩,你让我想起了她们,不过,你比她们更漂亮。”鲁格尔说到此处,眼中闪现一种诡异的兴奋。
“我不叫酒井,也不是日本人,但我相信您应该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军官,所以您不会为难我的,对吗?”
她的话说完,鲁格尔笑了,好像听到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那样笑得扭曲了表情。
“孩子,我很感谢你的赞美,所以,我要奖励你这个。”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块巧克力棒递给姑娘,“尝尝,很好吃。”
他的动作就像在哄骗一个和瑞娅相同大的孩子那般,可邱月明不是孩子,她拒绝了男人递来的巧克力,道:“我觉得这间屋子有点闷,尊敬的鲁格尔上校,我建议我们可以出去聊天,您认为呢?”
邱月明想起身,可鲁格尔只用一只手掌就制住了她,然后将手中的巧克力棒,粗鲁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呜……”邱月明挣扎着,可是毫无作用。
“好孩子,你要听话,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他掐着她的嘴巴说道。
“咳咳……咳咳……”
邱月明被嗓子眼里的巧克力堵得难受,差点窒息过去。鲁格尔这才松开了她。
“我真的不是日本人,你找错了!咳咳……”
显然,面前的姑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鲁格尔很有耐心地坐起身给她解释道:“那重要吗?不,重要的是你是个亚洲人,对不对?”
鲁格尔的手从她的手背上滑过,然后逐渐游移向上,让邱月明浑身起鸡皮疙瘩。
“瞧瞧,多嫩的肌肤呀,纹身应该会很合适,纹在哪里呢?”
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胸前时,她及时用手护住了。
“我不喜欢纹身。”
“哦~”鲁格尔奇怪地昂起音调,道:“那我们聊点别的,医学?怎么样?”
“我知道亚洲女人的结构都很小巧,最主要的是——”他的目光往下落,“紧,你们懂得如何让男人更舒服。”
邱月明刷白了脸,查理说得果然没错,这家伙不怀好意。
她蓦地起身向着房门跑去,可是锁死的门,让她怎么都打不开,鲁格尔脸上的笑容失去,一转身狠狠拽住了这个不听话的小女孩,把她重重丢在了床上。
“你个死变态!”邱月明气急骂出了中文。
而鲁格尔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吼道:“我说过要听话,你没明白吗!”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有士兵来汇报,波兰总督答应了今晚的宴请。
鲁格尔这才松开手,他看了眼拍着胸脯喘息的邱月明,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亲和,道:“今晚会有客人,宝贝儿,你得准备一下。别让我失望。”
说完后,他就离开了房间,并且嘱咐人准备一套日本的和服。
当然这是他从东京学来的一套,毕竟他真的很享受那种看女性包裹在层层布料下,然后再被全部撕开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