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孟淮妴便得知了这些消息。
五具尸体,不论身体素质,皆是一个死法。
嗯,阴谋的味道~
她很想知道,这样狠辣的手段,究竟是戚家庄的二长老为了夺位的内斗,还是其中有连穼的手笔,所谓的“仇家”又是否真的存在?
前往大将军府的路上,孟淮妴很希望这是连穼做的,她喜欢这样狠辣的人,但一想到连穼那世外高人的仙人模样,又很难把此事与他联系在一起。
内院书房内,她亲自关上门窗,眼含兴奋地问:“是你做的吗?”
连穼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
孟淮妴目光灼灼,分析道:“也许那二长老本就有意争夺庄主之位,而你的人假以仇家身份,与二长老合作,‘仇家’要杀庄主,二长老要庄主之位,于是两方一拍即合。”
“连穼,你手下竟有如此善于用毒之人,仵作竟都查不出来?”
若猜测是真的,那她很欣赏这些手段。
她兴奋地踱着步,摇着头正话反说道:“连穼啊连穼,人家不过是想玷污你,再利用你的感情,拿你当靠山发展自己家罢了,你一出手,却是直接灭了人家满门,啧啧,真是……”
房梁上的长轮由于角度问题,没看到她一脸赞赏,当即听不下去,打断道:“‘不过’?‘罢了’?孟小姐,是不是要等到大将军府被敲骨吸髓吃干抹净了,再灭人一家才算正当?”
见长轮反应这么大,孟淮妴更有兴趣,她抬头看去,道:“事情还没发生呢,你怎就断定戚婷儿会敲骨吸髓?”
长轮“唰”的一声落在地上,明明气得脸都红了,却还不忘对她行了个面礼,而后道:“凭什么好人要受尽苦难后的反击才是正当?”
“凭什么要拿自己赌对方会及时收手?”
“凭什么要拿一切去赌一个不算惨的结局会发生!”
“长轮,闭嘴。”
见他眼中泛红,情绪异常,连穼起身制止,但他自己,却也因为长轮的言语,而气息沉了下去。
孟淮妴察觉不对,也正了神色,认真对长轮道:“抱歉,我方才想说的,其实是夸赞这种做法——是正话反说。你在梁上,可能看不出来。”
长轮眼中的红渐渐褪去,闻言一愣,为自己的冲动而有些羞赧。
孟淮妴奇道:“莫非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好人不成?”
这倒是问住长轮了,在回忆中,他脸色恢复如常,回道:“您虽然有时候怪异了点,也杀了不少人,但……”
“行了,你出去吧。”连穼直接命令他离开。
长轮便只能止住言语告退。
孟淮妴冲着他补充道:“放心吧,赶尽杀绝的做法,我也喜欢。”
长轮身子一僵,却没再回话。
等到门又关上,连穼走到她面前,神态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问道:“担心对方对你赶尽杀绝,你便先对对方赶尽杀绝,这种做法,是不是沦为和对方一样卑劣的人了?”
孟淮妴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不由一愣,闻言却是止不住的有些轻蔑,回道:“卑劣是理想世界的东西,现实世界,我只认——成王败寇!”
“成王败寇……”连穼默念一遍,追问,“若是败寇痛恨这种卑劣,想要反击呢?”
孟淮妴只轻轻一笑,却给连穼注入了一身力量,她道:
“若‘败寇’还有反击之力,那‘成王’便没有‘成王’。”
“没有成王败寇,理想世界的‘卑劣’,便可挪出一用。”
“既然痛恨,必当重剑击败!”
见连穼神态舒展,孟淮妴还不忘问道:“所以连大将军你,确定戚家已成‘败寇’了吗?”
连穼心情似乎很好,他回道:“放心,新任庄主只以为戚母尸体是仇家所杀——他也比任何人都更需要这个理由。”
他虽然没有承认什么,但显然是确认了孟淮妴的猜测。
见他坦诚,孟淮妴便想得寸进尺一点,笑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毒?戚父也中毒了是不是?”
连穼略一沉吟,回道:“在戚家庄的,都是二长老的人,戚父是否中毒,你也该问二长老。”
这话,便是承认戚婷儿五人的死是他安排的了。
他的人只杀了戚母并提供尸体,其它出现在戚家庄的蒙面人,都是二长老的。二长老本人,虽合作却不知他的身份。
戚婷儿之死,戚家庄换血之事的过程,也算是清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