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晴岚与李雁无相觑一眼,想不出是何人,吃过早食,向掌柜打听了振风镖局的方位便寻了去。
南街的拐角插着一面幡旗,上面写着“振风镖局”四个字。
两人观望着走进门内,屋内正中的墙上挂着一溜兵器,兵器旁竖了一个沉稳的大木牌,上面写着大字“镖”。
镖局的台案旁坐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见着二人即刻起身,笑容可掬地迎上来问:“姑娘是要走镖吗?”
谢晴岚打量着眼前之人,从未见过,愈加好奇寻她的人到底是谁,“不,我们是来寻人的。”
“不知二位是要寻谁?”
谢晴岚愣了愣,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 “我也不知是何人,他只是留话说让我们来这里寻他。”
中年男人刚想回话,后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走来,温厚的声音说道:“是我。”
谢晴岚扭头望去,有些惊讶,“段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男人脸上挂着笑,和气说道:“原来是寻段镖师的,你们去后院慢慢聊。”
段飞相互介绍了二人,打量着李雁无,“这位是?”
李雁无见眼前的男子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眼前陡然一亮,拱手道:“我是李雁无。”
段飞点头回了个微笑,将二人带去了后院,在桂树下的桌旁坐了下来,一边倒着茶水一边望着谢晴岚微微一笑,“我上次话还没说完,你就走了,后来我问客栈掌柜说你们应是去了江都,便寻了来,我有些事还未与你说。”
谢晴岚茫然道:“何事?”
段飞递了杯茶水给她,又斟了杯给李雁无,不急不缓地说道:“霜儿走时,我发觉她内力全无,依常理她的武力不至于死在沈天泽的手中,后来我想她的功力是不是传给了你?”
谢晴岚本就口干,这茶来的及时,一口饮下,不小心呛了几声,“咳,咳咳!我?可我内力浅薄,怎么可能?”
段飞笑着摇摇头,“你别急,慢点,真是个孩子。”接着又道:“她的内力强悍霸道,你的心法若未炉火纯青,很容易失控,她或许将内力封在了你的气海之中。”
“那如何解开?”
段飞似是有些难开口,迟疑一瞬:“这……若你功力练到顶端会自行解开,或是……功力深厚的人,在五穴上为你打通五脏之气,将内力逆转平和之势。”
五脏之穴……
谢晴岚忽地有些难为情,忙说道:“我现在内力浅薄,待我练好心法再说吧。”
“也好,只是霜儿留的剑法与心法阴气颇重,那时她一心急着报仇,自创了一套凌厉霸道的功夫,可她断情绝爱能受得住,你用就未必合适。我想将我的功夫传授给你,不知你可愿意?”
谢晴岚这才知师傅不传她绝招的缘由,想起那时自己还以为师傅藏私不愿教她,岂知师傅的一片苦心。
如今师傅的师傅亲自传授,岂有不愿之理:“段叔叔,您可是我的师祖,我自是乐意。”
段飞笑起来,“我可没有那么老,那好,我去求东家为你们准备一间房,你们在此住下,我有空时便传授你功夫,你们若缺银子我可在镖局为你们谋份差事,如此可好?”
江风影不在身旁,似乎在哪里都一样,如此有钱赚还有个安身之地倒也不错,谢晴岚见李雁无很高兴,二人一同应道:“好。”
大大咧咧的李雁无此时竟有些腼腆,“段大哥,你能不能也教教我,反正也是顺手的事。”说完呵呵呵傻笑起来。
段飞温和一笑,“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李雁无当即身子板正,拱手鞠了一礼,“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段飞见她郑重其事的架势,忍不住笑起来,“雁无,不必多礼。”
谢晴岚瞅着他们,挠了挠头,“段叔叔,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呀?”
“哈哈,你……随意。”
“随意?可我要与师傅区分,你又不要让我喊你师公,喊师祖又显老,段师傅?飞师傅?小师傅?二师傅?”她挠着头,“这些都不好听……”
段飞忍不住笑出了声,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如叫我临师傅吧,以前霜儿常唤我阿临。”
“行吧,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都好,都好。”
陈云人很好,二话不说腾出一间房。三人将屋内收拾得干净齐整,虽仅有桌椅与床铺等简单陈设,倒也觉得十分惬意。
傍晚,谢晴岚主动揽下厨室里的活,李雁无打着下手,就着现有的一些食材做了顿晚饭,摆在院中桂树下的木桌上。
陈云、段飞闻香赶了来,见桌上摆着玉酿冬瓜、蜜汁烧肉、醋拍黄瓜、酱香茄子、清炒小白菜、还有道蛋羹,虽然菜不多,却做得色香味俱全,比起趟子手何四做的简直云泥之别,食指已按赖不住,可想起还有二人未回,守住了蠢蠢欲动的爪子。
谢晴岚脱去襜裳,李雁无利索地将案上收拾干净。
不多时,便听见铺里传来二人的谈话声。
何四道:“唉,跑了一日,可累死我了,只想躺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