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少不了你,你再多待些时日,少主在,你不必在,少主不在,你务必要在,这些银子先给你用,若她缺钱你替她付。”
她打量着云深,“行吧。”
又瞅了一眼谢晴岚,与云深闲聊了起来,“我好奇你家少主为何对她这般上心,虽有些姿色,太过清淡,人也少些风情,我这一打扮绝对艳惊四座,不比她强?要不让你家少主考虑下我?”
云深嗤笑,“你?刀尖上舔血的人谁敢碰你,也就是见你是个女子又守信才雇的你,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可别说与她听,给她带坏了我可不好交代。”
“行,行!”李雁无整了整他的衣襟,“老娘早就不想干了,只想寻个衣食不愁的过好下半生,不如你将我收了也成?”
云深握着剑柄将她推开几分,“闪开,我还想多活几年,哪天你一镖给我宰了,再寻个下主,我向阎王爷哭去?”
李雁无“噗嗤”笑出了声,然后又似笑似哭地说,“看来这辈子我嫁不出去了。”
谢晴岚等了许久也未见李雁无,便去不远处逛了逛,忽闻一阵喧嚣,好奇地抻长脖子张望。只见沿街人群散开,迎面走来一群僧人,自带清辉,两旁人眉开眼笑,交头私语。
“禅师不日宣扬佛法,我们可得去瞧瞧,沾些佛光。”
“这荆楚之地的小僧人长得可真俊。”
“你可莫要瞎说污了佛门。”
“呸呸呸,刚才瞎说,佛家勿怪。”
“……”
当头的僧人披着红色金纹袈裟,一手持着禅杖,一手掐着佛珠,口中沉吟。身后整齐地跟着一群素衣和尚,一个小和尚引起了谢晴岚的注意,仔细看着有些像韩珏的书童,心中一动,向前一人望去,正是韩珏,没想到当时的一句玩笑话竟成了真。
她拨开人群跟了上去,“韩珏。”
韩珏微微一怔,回头见谢晴岚,与道清禅师说道:“师傅,小徒偶遇一位故人,想与她浅叙几句。”
“明真,你天资聪慧,莫要让凡尘俗事搅了心。”
“是,弟子知道,我去去便回。”
“去吧。”
韩珏行合十礼后,便转向谢晴岚,书童也跟了上去。
禅师低语道:“尘缘自心中断,若断不得迟早要回去,唉,可惜了他的慧根。”说罢转身前去。
韩珏见谢晴岚女子装扮,与那时的假小子判若两人,唇间浮起浅笑,合十礼道:“谢施主,如今我已皈依佛门,法号明真,这世间已无韩珏。”
谢晴岚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他,“不是,你这呆子不会因我一句玩笑话才入的佛门吧?”
韩珏平淡说道:“怎会,我本就有归佛之心,只是恰巧被施主说中。”
小书童噘着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晴岚姐姐,你劝劝他吧,我现在法号明了,我可一点也不想做和尚。”
明真清眸一瞥,“我未曾逼你。”
“可我儿时是你捡回来的,不跟着你跟谁,你即便是做了和尚我也得跟着。”明了丧气。
谢晴岚好奇道:“你为何会来此地?”
“贫僧去清禅寺礼佛,在那出了家,又随禅师来江都寂照院为当今圣上讲经宣法。”
“若如此,我们还真是有缘。”
明真沉默一瞬,行了合十礼,“谢施主,贫僧该走了。”
明了拉着谢晴岚的衣袖,委屈巴巴地望着她想让她劝劝。
谢晴岚摸着明了光光的小脑袋,安慰他,“明了乖,等明了长大了不想做和尚可以自己离开。”
明了噘着嘴,只好跟着明真一同离去。
李雁无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这和尚你认识?”
“去云城渡江时认识的,没想到再见竟出了家。”
“哦,那怪可惜的,生得一副好模样。”
“这有什么可惜,每个人选择不同,只要心之所向就是对的。”
“欸,那你心向谁啊?”李雁无凑近,一副啖瓜人的模样。
谢晴岚一怔,戏谑道:“我心向你!”
“那可不行,我不好这一口。”李雁无瞪着大眼退避几分,连连摆手。
谢晴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都各处游玩了三日,李雁无出门小解半晌未回,谢晴岚摸着袋中的银钱,心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坐吃山空吧,不如做点买卖续个命?她忽地想起师傅给她留下的那本玉容膏的秘方,那书她看过全在脑子里,当即便去药店购买材料。
刚入店药味便钻进了谢晴岚的鼻子,她稍稍一嗅便知这店中有哪些药材,真不愧泡了这么多年的药浴。
店家正在称药,见有人来,问道:“客官,可是来抓药。”
“正是,只是有味药你这里可是没有?”
店家一听,这怕是来找茬的,当即叫嚣,“嘿,本店天南地北的药应有尽有,你说说看到底什么药我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