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警校待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原来这里竟然有案件资料室,马上就跑去搜索。
然而输入[佐藤正义][愁思郎]等关键词才不甘地发现,这与警视厅的封存档案不同,只是案件报道而已。
想要亲手调查这个案子,依然要想办法进入搜查一课。
他们每年都会清出一批悬案进行调查,那时就是查出真相的最佳时机!
虽然没能查到档案,给即将来看望我的美和子一个惊喜,但也有意外发现。
我谨慎地用雷达扫射四周,用了一点小技巧打开面前的寝室门。
没开灯的房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然而还没来得及关门,就看见门口一道背光的身影直接走了进来。
然后那道黑影一顿,脚步微转,似乎发现了什么。
虽然看不见彼此的脸,但我知道他在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下一刻,他反手关上门,两步上前,左腿前踢。
这记鞭腿力量很重,我格挡的手臂都在发麻。
——这个人也不是寝室主人,而是看着门打开进来捡漏的。
我确信真正的主人目前还在资料室,我离开时他还在。
我打算给这个擅闯者一个教训,刻意没开口,而且攻势凶猛,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想要同学‘认亲’然后找借口说走错了避免挨打……没门。
不知为何,对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而且出手也很重。
我们俩打得难舍难分,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来路,和我打竟然不落下风。
而且也超级抗揍,吃了我几肘哼都没哼一声。
还好当初为了逮捕高桥老师练了一手背后制服技,而且有随身带手铐的习惯。
我出其不意将人狠狠甩到床上,屈膝顶住他的双腿,将他不安分的手反扭在后,‘咔哒’扣住。
呼,这下总该……
我正准备拷问一下他的身份,然而只是这一瞬间的放松,就被对手抓住机会。
这人的核心力量简直强得离谱,四肢被制还能腰部发力将我从背后甩下去,反身重重压在我身上。
这个人的身长与我差不多,体格并不健壮,但也是实心的,发力狠压下来重得要命。
我手肘侧顶,想要故技重施,但这回对方有了防备,戴着银拷的手下砸肩部卸力,趁机把我的双手也按在头顶。
同样的膝顶制服,局势瞬间扭转。
正面战斗,都是赤手空拳,他未必能打赢我,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对方的策略比我高明。
可恶。
默默僵持了一分钟,对方开口,刚出一个音节,就因为疼痛扭曲地“嘶”了一声,以至于说出的话也仓促变调,但还是不难分辨身份。
“你是谁?”
我闷闷地回,“我是降谷零。”
“……佐藤?”
扣着我手腕的力道卸下,黑暗之中,我看不清降谷的脸色,只能听见声音,“你怎么一个人在景的房间,也不说话。”
“我想给你一顿教训才不开口,你不是也没说话。”
“……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肩上传来手指轻柔的触感,“疼吗?”
我也不甘示弱地摸了摸他的胸,这被我肘了好几下,“你呢?”
“……别乱碰,佐藤。”
看来是疼的,碰一下都会有痛感。
“早知道不打脸了,你想在同班面前保持形象吧。”他低声说。
手掌抚过我的侧脸,不慎压到柔软的嘴唇,触电般收回。
窗帘被风吹开了一些,一道月光流入,划破阴影,借着微光,我看清了他灰蓝的眼眸,光辉流转,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佐藤。”
“嗯?”
他原本与我对视着,视线却慢慢下移,停留在某处不动,抵着硬质领口的喉结微微滚动。
紧密相贴的身体,隔着轻薄透气的警服,能够清楚感知到对方皮肤的温度……甚至是其下血管中,怦然的火热心跳。
压在身上的人忽然呼出一口气,温热的吐息打在我脸颊边,随后下压,将脸埋进我完好的一侧肩颈。
“降谷,你的脸也好烫。”
“……我知道。”他的声音有些自暴自弃的无奈,“你不用什么都说出来。”
“松田也……”说过一样的话。
“不要提别人。”
我记得他们关系这段时间变好了,松田有时还会故意学景光,调侃地叫他“zero(零)”。
两个人在有些时候挺合得来,明明已经在说笑了,嘴上还不承认。
所以是……
“你也会嫉妒啊,降谷。”
感受颈侧的呼吸微窒,我安抚他,“对朋友有占有欲非常正常。我也会。”
景光和降谷之间,萩原和松田之间,独有的羁绊、特别的默契,我也羡慕过。
发现老朋友有了新朋友,有这种情绪不奇怪。
“这是正常的吗?”他的声音低哑,“我想……也是正常的吗?”
中间那段被念得模糊不清,分辨不出内容。
我已经很少碰到这种尝试读懂,但抓不住思绪的时候了,似乎理解了他,但又不完全正确。
我在思考,他没有说话,房间内只剩下两道轻轻的呼吸音。
安静的空间中,时间流逝得格外漫长。
“我不明白。”
冷白手指搭在肤色略深的下颌,对比鲜明,埋入颈侧的脸被轻轻托起,我信任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但是,你想做什么都行。”
他的瞳孔受惊般一颤。
我相信降谷的品行,不管他在纠结着做什么事,一定不会偏移原本正直的立场。
他一定是准备做一件离经叛道,或者让自己犹豫不决的事,身为一名亚萨西男人,我必须站出来狠狠支持他!
“事不宜迟,”我严肃地说,“现在,立刻开始做吧,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
降谷零:“……”
这种事本来也只能一起啊!
他泄气地捂住脸,“算了,别再纠结这些无聊的事。”
压在上身的重量陡然一轻,对方直起身,正要翻下来,门口突然传来了把手转动的声音。
一只手按亮电灯,刺目的白光炸开,我和降谷同时不适地眯起眼。
诸伏景光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垂眸看着我们。
他的视线缓慢移动,从屈膝压着人的交叠姿势,划过脸上的伤口,停留在降谷手腕上的银拷。
“零,束明。”他的语气复杂,“你们两个……为什么在我床上打架?”
一分钟,我和降谷一起土下座解释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