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些恩怨吸引,工藤新一趁着大人不注意,又跑回尸体旁边,盯着书页看了一会。
“好奇怪。”他仰头对管家说,“武田先生,这本书以前也有这种痕迹吗?”
“什么?”
管家在他旁边蹲下,看见他指的位置有两道像是指甲划出的尖利划痕,怔愣,“不,先生的书页一向不会有笔划,最多因为翻页习惯使书角有些翻卷而已。”
“那么,这可能是永见信纲先生死前留下的提示了。”工藤新一说,“他倒地时连茶杯都打翻了,书页却还有攥紧的折痕。”
永见莲低头看,念了出来:“‘ハ’?”
“我明白了。”
工藤新一睁大眼睛:“什么,这么快……”
之前分辨气味也是,这个人很快就认出是□□的味道,他也擅长推理吗?
“他想划的应该是‘ハス’吧,”永见莲说,“莲花。很显然,爷爷死前悲愤交加,将找出凶手的全部期望寄托在他聪明的孙子身上,所以刻下了这样的痕迹。”
工藤新一:“……”
你真的不觉得你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么。
不管是自称‘聪明的孙子’,还是这个猜测……如果死前真的想刻‘ハス’,这就证明永见信纲认为你是凶手吧!
永见鸣显然也意识到了,额头跳起井字,制止儿子,“你本来没有嫌疑,不要突然给自己制造嫌疑啊!”
“其实深究的话,我和你的动机是一样的吧,毕竟昨天爷爷他威胁说要立遗嘱,如果是真的生气了,要特意在遗嘱里不留给我一分钱,那我也不是没有下手的可能。”
永见莲分析,“昨天森川先生并没有来,先下手为强,杀了爷爷,只要不被发现,走法定继承的结果就是父亲你与鸣叔叔有同等继承权,等你死了,我再继承你就好了。”
他开口时面无表情,深蓝眼瞳明亮锐利,但言语冷静,条理清晰,似乎很有说服力。
永见鸣眼前一黑:“不要给我也制造嫌疑啊!”
这孩子!
“只是嫌疑而已,说清楚才方便排除。”永见莲说,“遮遮掩掩的反而容易被真凶陷害,这种事屡见不鲜。”
他这么一打岔,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许多。
工藤优作与管家去对庄园几位主人房间进行检查,有希子和女佣在书房保护现场,找了位置坐下,看着他们两到处寻找线索,偶尔提醒不要弄乱。
书桌上的东西倒了,工藤新一用手帕包着手,将相框扶起,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与三个孩子。女孩穿着高中生制服,稍长的男孩相对稚嫩,只有初中年纪,最小的孩子才七八岁。
一般合照中,幼子通常被大人牵着、抱着,在画面中央。但这张照片里,兄姐规规矩矩地站在父亲两侧,一个手垂落,一个手交叠,而小学生年纪的幼子站在姐姐身侧,隔着半步距离。
四个人都是一脸正经严肃,结合特殊的站位,只从这张照片就能窥见家庭气氛如何。
永见莲也看到了这张照片,给他介绍,“这是我的姑姑永见清,序齿第一,今年四月份下葬。叔叔永见鹤,序齿第二,七年前去世了。这个小学生是我父亲永见鸣,序齿第三,还活着。”
现在这张照片上的活人,只剩下一个,而且成为了杀父嫌疑人。
工藤新一昨夜听到了永见鸣与管家的对话,知道前两人的旧案。
“但是,哥哥的祖母怎么没拍照呢?”
“她很早就去世了。”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所以……”
年龄相差这么大的三子、四子,其实不是一母所生吧?
而且从管家的话来看,永见鸣三十多年前就离开了家,那时永见野还是个婴儿……或者可能还没出生。
兄弟两几乎没有相处过,永见信纲又如此厌恶三子,也难怪永见野与兄长关系淡泊,对他极其不信任。
“哥哥好像不是很怀疑你的叔叔。”完全没有那对兄弟间针锋相对的意思。
“并不是,”永见莲瞥他,“我怀疑了除我父亲以外的所有人。”
“不会也包括我吧。”
“被小学生杀死的概率很低,但不是完全没有。”
“……”工藤新一半月眼,“可是我没有动机哦。也不熟悉这里。”
“谁知道,动机这种东西太难分辨了,可能你昨天被他看了一眼,就以为自己被鄙视了,一怒之下决定投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会有这种人么……”
永见莲说,“杀人凶手又不是每一个都讲道理,所以动机也没有合理不合理这种说法吧。”
好像也是。
工藤新一放弃了纠结明面上最有投/毒理由的几个人,但跳出来以后,凶手的范围一下无限扩大,如果茶水真的没有问题,凶手到底是怎么投毒的,又会是谁呢?
他的视线落在那本摊开的书,下意识念出来上面的留痕,“ハ……”
后面可以是ハス……ハナ……
纷杂的思绪中,一道灵光闪过,他猛地起身,看向桌面,“我知道了!”
只要再和那个人确定一件事,杀人手法、凶手的身份,就全部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