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层的瓣片边缘泛紫,闭合时是蓝紫色,半开以后,从另一个视角看,又是不同颜色,非常华丽。
早就过季的花朵在温室中勉强开放,但瓣片不免发皱腐坏。
他用手指拨了拨花苞,想轻轻催开,想起昨天在永见信纲桌上看见,完全打开后欲落不落的花瓣,又收回了手。
万一不小心弄掉花瓣,让它看起来有瑕疵就不好了。
他在花房像小蜜蜂一样左转右转。
门从外面被打开,一阵冷气飘入,一个胡须浓密的男人走入。
工藤新一良好的记性让他回忆起这是昨天遇见永见野时,正与他说话的男佣,他学着对方的称呼喊,“北条先生。”
“小朋友,你认识我?”
“昨天在永见野先生身边见过。”
北条昊利点头,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无视或者驱赶,反而很温和地带着他指认花房里各种花卉,边聊天边剪下花枝。
“这是送到永见信纲先生身边的吗?”
“嗯?”北条昊利有些惊讶,“为什么不会觉得是要送到野先生那呢?”
“因为时间。”工藤新一自信地说,“管家先生昨天说过,最漂亮的花是送到永见信纲先生那的,所以一定是负责他的卧房和书房的佣人先到花房挑选,现在睡莲还没有完全开放,不到剪的时候。但北条先生已经来了,你是最先挑选的人。”
北条昊利夸奖他,“基本都说对了,真是厉害。”
“诶?”工藤新一一怔,“还有哪里不对吗?”
“我确实是最先挑选的人。”北条昊利向他解释,“不过睡莲半开时就会剪下了,先生喜欢含苞欲放的花朵,会自己动手催开的。”
“这样啊。”工藤新一松了口气,“还好刚刚只是碰了一下。”
差点就顺手拨开一些了,但担心弄坏主人家的花,反应过来立刻收手。
“那样的话要洗手了,鲜花上喷了杀菌剂的。”北条昊利将他带到洗手台边,拿着肥皂亲自帮他清洗。
工藤新一有些不好意思,想抽回手,“我自己来就可以啦。”
北条昊利看着他,语气有些复杂,“你是个聪明又独立的孩子。”
工藤新一礼貌性地回夸,“北条先生的孩子应该很懂事吧。”
“是的。”北条昊利喃喃自语,“要是能看见他长到你的年纪,应该也是这样的好孩子……”
他很快回神,帮工藤新一洗完手,提起旁边的花篮,“走吧,小朋友,我先带你去餐厅,别迷路了,现在外面天气很冷。”
因为工藤新一身上的西装显得有些单薄,他把自己的羽织解下来,披到这个孩子身上,将人带到餐厅才离开。
与昨晚不同,这次永见信纲总算没有中途离开。
工藤优作坐在他左手边,旁边是工藤有希子和工藤新一,而他右手边是永见野和永见莲。
永见信纲的目光在餐桌上巡视一周,发现三子竟然没有来拜见自己,脸色微沉。
只是客人在侧,昨夜已经丢脸丢到外人面前,今早他只得收敛怒气。
早餐过后,工藤优作到庄园外看了看路,积雪没有要化的痕迹,一名佣人驾驶着铲雪车在清理路面,看样子早上是走不了了。
妻子有希子倒是很喜欢这个庄园,女佣给她编了花环戴在头上,正笑着要签名。
一眼望去,新一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找了半天,才发现他站在一棵树下,摸着上面的痕迹。
“箭孔。”工藤优作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工藤新一抬头,一本正经地询问,“你觉得是练习的痕迹的吗?”
“能在庄园内练习射箭的,应该只有几个主人。”工藤优作说,“箭孔在一米六的高度,平直射入,弓弩应该在同高度,从风化程度看是几年的旧痕,结合他们的年纪,只能是年少时的永见莲。”
他回头看向后方的树,“在那个位置。这样说得通。但树叶之间也很适合隐藏机关。只是这些信息,不能下定论。”
“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你其实有更多线索吗?”工藤优作把问题抛回给儿子。
工藤新一把昨天听到的信息告诉父亲,总结,“这一家人的矛盾真是多。”
“别人的家事而已,我们只是客人,不宜过多探究,”工藤优作唔了一声,“不过我很高兴看到你在思考。”
他们两闲聊时,发现远处的管家似乎接到了什么电话,脸色大变,几乎是跑着往别墅赶,甚至慌张地差点摔跤,被有希子扶起。
工藤有希子脸上没了笑意,对走到身边,投来问询目光的丈夫轻声说,“永见信纲先生去世了。”
“什么?”
工藤优作一怔。
他身侧的工藤新一眼睛睁大,片刻,转身飞快地朝着管家离去的房间跑去。
有希子伸手,没能拦住他,只能在后面喊,“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