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也想起来了,看半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赏:“是个不错的丫头,听容华说当时你也在场,救她的人里也有你一份功劳。”
半夏连忙道:“公主得陛下庇护鸿福齐天,自然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奴婢不敢居功。”
庆元帝道:“你既是救了公主那便是有功,该赏。”顿了顿道:“赏金百两,银千两,珍珠十斛。”
半夏心尖微颤,这赏赐也太重了些,把刚刚给安南二王子那一大撂的赏赐加起来,恐怕也只是堪堪相等。半夏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安南二王子脸色,顿时明白庆元帝就是在故意打安南的脸。
半夏心中大定刚要领赏谢恩,就听到李闳含笑道:“陛下果真慧眼如炬、赏罚分明,这位半夏姑娘允文允武,受此重赏当之无愧。”
常乐王面露疑惑问道:“二王子怎知半夏姑娘允文允武?”
半夏只觉太阳穴猛的一条跳,心里顿时萌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李闳笑道:“当日容华公主遇刺,刺客个个武艺高强,出手狠辣,便是一般男子都会远远避开,半夏姑娘一介女子却敢孤身一人上前与刺客打斗,实在令人钦佩。”
“而小王常听闻中原女子大多温柔娴静,少见半夏姑娘这般习练武艺,后听半夏姑娘自称晋王府人,小王虽知无人敢冒认晋王府,还是着人打听一番。得知半夏姑娘确出自晋王府,且曾以一曲剑舞艳惊四座,引得各坊院花魁娘子争相效仿,可惜小王不能有幸一观,实乃憾事。”
半夏交握置于身前的双手猛的收紧,立刻猜到了李闳意图。
果然,李闳转头一脸恳切的看向半夏:“小王自幼仰慕中原文化,对中原各类歌舞技艺也是略通一二。可剑舞实所未见,能否请半夏姑娘表演一番,了却小王一桩心愿。”说着李闳起身朝庆元帝拱手道:“还请陛下应允。”
半夏眸光一冷,眼底掠过一丝痛楚。抬起头笑容清浅:“承蒙二王子厚爱,只可惜奴婢那日不慎伤了右手,到今日伤势也还未痊愈,拿不动剑,成不了舞。”清冷的嗓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晋王察觉到些许不对,眉峰轻拧。
“那日我看半夏姑娘与刺客交手,游刃有余,刺客连姑娘的半片衣角也不曾伤着,不想姑娘竟伤重至此。”李闳面带关切,眼睛却是咄咄逼人的盯着半夏。
半夏缓缓举起右手露出自己又红又肿的手腕,眼神讳莫如深道:“奴婢的手确实不是刺客所伤,而是奴婢拦二王子时拿下不慎伤到的。”
李闳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就听到常乐王问:“你为何要拦二王子?”
半夏看向李闳回以一笑道:“当时二王子兴许是担心马车内公主的安全,且对中原礼法知之甚少,欲亲自上车查看,奴婢一时情急,便出手拦了二王子。”
此话一出,在坐众人都脸色不善的看向李闳,安南自古便是中原附属国,各方面文化都与中原一脉相承,他们也是习儒术、尊礼教,怎么可能不知道男女大防。在座的都不是傻瓜,心思一转就都明白李闳怕是早已知晓车上之人是容华公主,所以要故意坏了公主名节。
李闳反应过来,自己被半夏摆了一道,狠狠的瞪向半夏眼里像是淬了毒,气的后槽牙几近咬碎,却不得不强忍着,连忙朝着庆元帝告罪:“是小王唐突,还请陛下恕罪。”
庆元帝语气平淡如水:“不知者无罪,爱卿不必自责。”说完看向半夏道:“既然有伤在身,无法舞剑,便退下吧。”半夏屈身一礼,重新走回晋王身后。
“既然卿家想看剑舞,着教坊司来人表演剑舞。”庆元帝吩咐道,陈永应声而去。
不一会,一班舞姬身穿铠甲战衣,手持长剑涌入殿内,琴箫齐奏,舞姬们跟着乐声身形旋转,手中的长剑挽起一个个剑花,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美酒佳肴,仙乐剑舞,安南众人却是味同嚼蜡,如坐针毡。
宴会结束后,半夏跟随晋王回府。晋王吩咐清泉去蘅芜苑和晋王妃一声,便径直回了清远堂。
走到书房门口晋王沉声对陈永吩咐道:“让王大夫来一趟。”说完便抬脚踏入书房,陈永一直跟着晋王,敏锐的觉察出晋王此时心情有些不美妙。悄悄朝半夏努努嘴示意半夏赶紧进去,自己则去请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