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苑,晋王妃月份越发大了。刘妈妈每天都把心提到嗓子眼,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眼睛都长在王妃身上。淑妃娘娘不满晋王子嗣不丰屡屡发难,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待这个孩子落地,王妃在娘娘面前也能稍稍喘口气了,所以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照顾晋王妃这一胎。
听说晋王昨夜回来发了好大的火,刘妈妈怕扰着晋王妃,再影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刘妈妈本想装作不知,可想到事关晋王,犹豫再三还是不敢瞒着。
伺候完晋王妃早膳,刘妈妈扶她坐在贵妃塌上,陪着说话,瞧着她心情好才小声的禀告。
晋王妃听完果然脸色一变,呵斥道:“怎么不早报给我,快随我去看看。”说着就要要起身
刘妈妈连忙按住晋王妃:“王妃别急,您现在可不能着急。殿下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不在府里。”
晋王妃听到晋王不在府里,连忙问:“可知去了何处?”
刘妈妈摇摇头只道不知。
晋王妃沉着脸,冷声道:“妈妈越发不知事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及时报给我知道。”
刘妈妈连忙跪下请罪:“是老奴的错。”
晋王妃知道刘妈妈是一心为自己,又见她跪下认错气也就消了一半。软了语气,扶起她道:“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好,可事关殿下,妈妈不该瞒我。”
刘妈妈连连保证,往后大事小事都不敢再瞒着王妃。
“知道殿下是因何事生气吗?”晋王妃问道。
刘妈妈回道:“听说殿下昨个傍晚,带着前院的徐先生和陈永出门去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回来就发了好大的火,连陈永都挨了骂。”
晋王妃眉头紧锁,低声道:“殿下素来信重陈永,连他都受罚了…”
“半夏呢?”晋王妃又问道。
刘妈妈扫了一眼晋王妃的脸色,回道:“听说她昨天也跟着出去了。”
晋王妃闻言沉片刻,对刘妈妈吩咐道:“等殿下回来,让人来报我。”
刘妈妈应声答是。
清远堂树上的知了最晚被陈永派人清理干净了,还安排了几个人拿着网兜就在树下盯着,一有知了落下来就网走。
晋王一大早就去了户部,半夏上午就不用去清远堂听差。恰好今天纤云也休息,姐妹俩就躲在房间里做做针线,说说话。
半夏正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帕子。
“夏姐姐,今年的棉花下来了,我想给夏姐姐做件棉衣,顺便给天冬哥哥也做一件,夏姐姐觉得湖绿的面好不好?”纤云边理绣样边问道,她知道半夏的针线不好。
半夏听了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王府也会发棉衣,而且她是晋王身边的侍女,针线房的人都会特别照顾。去年晋王还赏了件皮子做的斗篷,她根本不愁冬衣,可半夏还是连连说好。
又听纤云低声问:“那夏姐姐觉得天冬哥哥棉衣的用什么颜色的面好?”
半夏眉梢微挑,扭头见纤云低着头摆弄手里的绣样,耳垂通红,立刻心领神会。故意夸张的叹了口气道:“唉,看来我还是沾了天冬的光啊。”
纤云抬头看着半夏戏谑的笑,顿时羞红了脸,扭头看向别处,含羞带怒道:“夏姐姐说什么呢,我可是专门为了夏姐姐,其他的只是顺便。”
“哦—”半夏拖长了调子,笑道:“主要是为我啊,那我得跟天冬说说,他可是沾了我的光呢。”
眼看纤云羞的满脸通红,半夏又怪声怪气说道:“你只管做就是,只要你做的肯定都合我—们的心意。”故意将们字咬的极重。
“夏姐姐,你……”纤云又羞又恼,气呼呼的别过脸去,半夏哄了好半天才好。
“夏姐姐,听说今年的棉花要二两多银子,是往年的数倍。”纤云说着,看到半夏手里绣的潦草的帕子,默默接过绣绷。
半夏不在意的笑了笑,这女红实在不是她所长,于是起身去到喝茶。
“是啊,这么高的价格,今年怕是有不少穷苦人家舍不得买棉花制棉衣了。”半夏叹了口气,垄断从古至今都危害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