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外,马车出了城朝着京城的驶去。后面从人群中走出两个男子,穿着布衣,装扮和平常百姓无异。两人看着远去的马车,相互对了个眼神,朝着益州城内走去 。
晋王气定神闲的坐在车内,微闭双眼,沈姜驾着马车在官道的飞驰,一如来的时候。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沈姜压低声音道:“殿下,后面跟了尾巴。”
晋王睁开眼,淡淡的说道:“继续走,不必理会。”
“是。”沈姜应声,重新驱动马车继续往起走。直到日头偏西,马车才又停了下来。“殿下,他们撤了。”
晋王闻言侧身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道:“再走一个时辰该到锦城了,今晚就在锦城落脚吧。”
马车傍晚时分进了锦城,选了一家普通的客栈落脚,晚上各自歇息无话。
次日清晨,晋王一行人又坐上了马车,可是马车却没有出锦城,而是七绕八绕的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半夏敏锐的意识到不对,掀开帘子一看,马车正停在一个死胡同,驾车的沈姜不知去向。半夏顿时心一沉,手心有些微微的湿润。
陈永也发现了不对劲,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死死咬着牙关,生怕自己会惊惧之下叫出。
半夏克制着紧张,说道:“殿下,沈指挥不知去向,此地不宜久留,还请殿下移步。”说着就要跳下马车。
晋王气定神闲道:“无事,不用惊慌。”
半夏一惊,立刻明白是刻意安排,也不过问,只安静的坐在一旁。既然晋王说没事,那说明这里至少没有危险。半夏对陈永轻轻摇头示意,陈永惨白的脸这才有了点血色,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一刻钟后马车外传来沈姜的声音:“殿下,那辆马车一出锦城,后面果然又有尾巴跟了上去。”
半夏和陈永先下了马车,一人打帘子,一人放脚凳。待晋王下车站定后冷笑道:“不看着我们离开益州,回了京城,他们怎么敢安心继续他们的私盐交易呢?”
晋王知道沿途一定还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于是昨天晚上,晋王吩咐沈姜安排了一辆跟他们一模一样的马车,再安排几个假扮他们,坐在那辆马车在。 两辆马车在集市上相遇,来了一个李代桃僵,沈姜驾着那辆马车出城去,晋王他们的车则由一个护卫驾车来到这里。
暗中跟着他们的人,自然以为那辆出了锦城的车上坐的是晋王,也就跟着那辆车出了锦城。沈姜一出锦城,就和一个和他身形、打扮一样的人互换,然后赶了回来。
半夏瞬间了然,晋王此举是为了让益州的人放松紧惕,于是问道:“殿下,那我们何时再回去益州?”
晋王笑道:“不急,总要让他们,多高兴些时日才好。”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而后一行人改头换面扮做商旅,选了家客栈安顿下来。
半个月后,这天晚上晋王突然命他们收拾行李,明日赶回益州。
益州传来了消息,后天是盐井向市盐司交盐的日子。盐井所在的区域管控严格自不必说,驻守的官兵由陛下亲自指派,而且还会不定期的轮换。此外为保盐运安全,连押运盐车都是重兵压阵。
盐工们采集了足够的精盐后,负责驻守的将领,就会安排甲士,押送盐至益州城外。
因为城外驻军,没有军令不得靠近城池方圆五里,违令者视同谋反,立斩无赦。所以运送精盐的队伍,只会将盐送至城外五里处,再由市盐司的人去接应。而后将盐连同盐筹,一并交由市盐司的人。
所谓盐筹是一种特制的竹筹,上面刻录着此次运送的盐的斤两,也是盐车入城,入库的凭证。
晋王等人悄然无息的回了益州,却没有入城,只在城外歇息了一晚。
第二天寅时末,一行人就悄然动身,根据探听来的消息,驾车来到了运盐队伍与市盐司交接的地方,巧合的是这个地方竟然在栖霞山的山脚下。
几人下了马车,藏身于茂密的草丛里等候,陈永有些不解的问道:“殿下,老奴不明白咱们在这守着是…?”
半夏抬眼四处看了看,说道:“殿下是怀疑栖霞山的私盐,是从这混入了官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