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森看了一路的资料,总算补齐了错过的会议内容,从资料里面抬头往外看,眼神里登时充满了迷茫:“这哪啊?”
旁边白桦坐在驾驶座上,这会儿太阳偏斜,但还没下山,刺眼的阳光就这样直直透过车前挡风玻璃照进来。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太阳眼镜挡光,下巴往乔森的右前方一抬:“喏,那个,肖俊峰家小区门口。”
乔森的右边是一个普通的小区,小区门口开在一条街上,这会儿正是幼儿园放学的时间,街上零零散散都是家长接孩子放学的身影,时不时还能看到小孩撒着娇要去文具店买新的玩具或者新的零食。
“那陈江阳那边呢?”乔森有点好奇。
怎么看、嗯,就算是从他们的赃款分配上来看,罪责上无论如何都是陈江阳比这个肖俊峰要重,他们来这里抓肖俊峰,那陈江阳那边谁去抓?
“劳哥他们去了。”白桦扶了一下太阳镜,单手搭在了方向盘上,四个指头轮流敲打着节奏,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诶?劳哥?”乔森眼睛瞪大,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你的语气好失礼。”白桦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眼神移向车外继续盯梢,“放心好了,我们失手了他都不会失手。”
乔森听到的重点:我们、失手。
乔森:!
白桦看到乔森突然坐得特别端正,神色警惕,眼神乱瞟,有些无语。
你现在这样还盯梢呢,怎么看怎么显眼、怎么看怎么可疑好吧!
别到时候被路人举报说这里有形迹可疑人员,要是这样他们回去之后肯定会被其他人当笑话的。
于是白桦补了一句:“再说了,我们也不可能失手。”
乔森看着白桦,点头,眼神坚定得像是在入党:嗯!
白桦:算了,没救了。
白桦下了车,绕过了车头斜倚在右车门,右手从外套口袋里面掏了掏,却没找到烟盒和打火机,反而掏出来一根棒棒糖。
白桦:……
想来是白雪这个死丫头嫌弃他整天抽烟,身上烟味太重,偷偷摸摸给他换的,还放了不止一根。
胆大包天的,一看就是欠收拾。
白桦“啧”了一声,最后还是把糖纸拆了塞进了嘴里。
啧,还是牛奶味的。
乔森降下车窗就看到白桦叼着个什么东西,还以为是烟,但是却没有闻到烟味。
乔森:光叼着不点?没带打火机吗?
然后他仔细一看,竟然是棒棒糖?!
虽然说白副队在队里不算是烟瘾重的那批人,但是鉴于乔森不抽烟,他觉得队里所有人烟瘾都很重。
“副队,你戒烟啊?”乔森震惊。
白桦用舌头把糖球顶到腮边,张口就是否认:“我没有,我妹偷偷给我换的。”
得是乔森抽不惯烟,身上肯定没有带烟,就队里其他的那些老烟枪,白桦就直接问人借烟了。
——而不是在这里臭着脸吃棒棒糖。
想到这里,白桦又“啧”了一声。
死丫头,回去还想让我给你带巧克力,做梦呢。
十月的秋风刮过树叶,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
乔森跟白桦就这样隔着车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其实这种把车停在路边,司机下来抽烟的,看上去就非常常见,一般是司机开车开累了,烟瘾犯了忍不住,所以下来放风,顺便抽根烟休息一下。
而现在的情况是,一打眼看上去是司机停车下来放风抽烟,仔细一看,嗯?在吃棒棒糖?
属于是瞟一眼不会感觉不对,仔细一看有点神奇的场景。
“(行动)谁安排的啊?余队吗?”
白桦在外面靠着车门,盯着车来时的方向,而乔森在车里则留心着车头前方。
“是啊,除了他还有谁?”白桦把棒棒糖换了个边,硬糖磕在牙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过甜的糖果味在白桦嘴里蔓延,几乎吃不出一点奶香。
“他说,让陈江阳被抓的时候以为:‘啊,是因为合谋盗窃公司财务才落网的啊,还好还好没有全部暴露。’,然后到地方了我们去审讯,再跟他说……”
白桦猛地一拍车门,语气严肃,声音却放得很小:“‘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那起杀人焚尸案你可是重大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