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火不是我放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里会着火,明明下过大雨。黄涛厉声否定。
“那你做了什么?”李榕没有反驳黄涛的话,坐直了身子,等待黄涛的下一步发言,一副我就看你怎么说的表情,不像是相信黄涛先前的发言。
黄涛倒也不因为李榕的一系列话而慌张,不紧不慢道:“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被找回来之后一直在养殖厂帮忙,前几个月,他突然跟我说他欠钱了,要我帮忙给点,但是我也拿不出多少,后来他又说不用了,他想到办法拿钱了,我问他从哪里来,他也没有明说,只是晚上出现的时间变少了,平时他都住在养殖厂里,我主要呆在村里,他做些什么我也不清楚。”
李榕听到黄涛一席话,眉头紧皱,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7月4号那天你在干什么?”
“我一直呆在村里。”
“第二天呢?”
“那天…”黄涛陷入思索,“晚上他突然叫我去镇上,原因没有明说。”
“我到了养殖厂他就给我了个肥料袋叫我处理掉,平时他也会让我把一些品质一般或者料一不小心下多了的狗,拿回去当肥料,但是很少是半夜,一般就是送完货之后顺便带回村里给我,我就奇怪打开袋子看了,一条大狗,没什么奇怪的,我就带回去,就是有些怪可惜的。”
“可惜什么?”李榕疑问,这种事情对于黄涛来说不是很平常吗?
“那狗够大能买不少钱,一般来说,量会下太多的是小狗,大狗很少会出现着这种问题……”
李榕无语,这个人的思维倒是十足的狗贩子做派。
“你没有见过吴明和被绑人吗?”
“见过,就在那天晚上,不对,应该算是凌晨,我看到吴明也在养殖厂,但没有看到他的车,估计和我哥一起来的,他们开得那辆我们平时抓狗的面包车。至于胡小天,天太暗了,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可能在车上吧,他们做的事具体的我不清楚,”
“真不知道?”李榕凝视黄涛,再一次问道。
“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绑架的是胡小天?我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被绑架的人是胡小天吧。“李榕质问道,眼神锐利扫过黄涛的脸。
黄涛丝毫不见慌张,不为所动淡定回答道:“这件事都传开了,不就是张家村那个老太婆的孙子吗?联系一下你问的问题和说的话,我知道不奇怪。“他把水杯重新放回桌上,动作有些缓。
李榕深深看了眼他的手指,皮肤有些黑手背上有些龟裂,拇指内侧有老茧,不同手指上有不同程度的小疤,圈状,时间比较久痕迹很淡。
李榕心里有了猜测。不着痕迹地又看了眼那人的脸,如果仔细来看,虽然五官,样貌如出一辙,但是这人的脸型更圆一些。
紧接着李榕嗤笑一声,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学着黄涛刚刚的样子,双手握着水杯。
黄涛感到莫名,看着李榕的动作,不知为何有种将要被肉食动物咬住喉咙的危机感和窒息感,他蜷起手指,双手盖在膝盖上。
“黄涛?”李榕开口叫他的名字,只见黄涛双手又从膝盖上转移到半空,交叉起来,还点了个头,以回答李榕的询问。
“你觉得这种假扮游戏很好玩吗?”李榕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盯着黄涛的举动。
“什么意思?”黄涛表情不解,好像不太能够领会李榕的话一样。
“以前开过货车,当过厨师…“李榕还没有说完,黄涛的脸色有一瞬间变了变,又很快平静。
“所以呢?“黄涛主动接下了李榕的话,抬眼看向李榕,倒是不慌张。
“所以你才是黄津对吧。”
“让我好好想想,其实今天要死的是你,你弟弟,黄涛替你挡灾了,是吧。”李榕自顾自的继续说。
那人却听到“挡灾“这一词,无法控制住表情,无奈愤怒交织着,气息变得沉重,眼睛发红,不知是被李榕戳穿才产生这样的奇怪表情还是因为李榕说到他弟弟的事情。
“现在可以好好讲讲绑架的经过了吗?”李榕顿了顿,又小声道:“7年前的事情也可以。“
黄津听到李榕后面那一句补充,登时张大了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榕的脸,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话。“你…,你怎么…知道?…“
李榕也不着急,把黄津面前的水往前推了推,“喝点水,慢慢说。”
黄津似乎被李榕的话吓到了,缓了好一阵,手才颤颤巍巍地贴上水杯,却不拿起。他看着水杯里的水,因为他手的抖动,水面晃起一圈又一圈涟漪,一个接着一个,小圈连着大圈,直到水面平静,他喝了一口水,长叹一声,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开口说道:“警官,我只能把我知道跟你说,更多的事情,你去问吴明吧,他比我更清楚,这么多年我也活够了。”
黄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李榕刚刚燃起的对于七年旧案的希望扑灭。
会这么巧?
站在审讯室外的周乔也陷入沉思。黄津的意思过于明显,他应该是直接参与过当年的案件,吴明知道的更多?难道他就是主使吗?原因呢?周乔不认为自己和吴明这个人有产生什么矛盾交集。
但是吴明已经死了,又是一条被堵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