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眼。”
这会儿开始害羞了,钟暾想笑又不敢笑,她听话闭眼。待身旁的人重新将自己裹起来,才将可乐递给她。
“谢谢程猫猫!”钟暾撑起身子凑过去在她侧脸吻了一记,准备拧瓶盖,被子稍稍一滑。
程如箦突然震惊地睁大了眼,看着雪原上散落一地的桃花瓣——这些,都是我……
她咬着唇没说话,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心虚地缩进了被子里。
钟暾察觉到了她目光里的难以置信与羞意,也低头看,呆住了。
第二天她照镜子时才终于看到了全貌——脖颈干干净净,估计是为了避免吸到血管造成危险,也为了自己穿衣服时能够遮得住。
但是雪山畔,升起了无数轮红日,颇为刺眼。
此刻她准备将程小四从被窝里揪出来,本就有些手软腿软,力气又不如这个经常锻炼的小家伙大,试了两下,放弃了。
她也潜了进去,昏暗中凝视着捂着眼睛的程小四羞红的脸,又心软又好笑:“喂~要害羞也该我害羞啊,你捂脸做什么?”
程如箦一听,抿抿唇,想笑又绷着,心说我完全没感觉你哪里害羞了。但她还是将手拿下,转而捂住了钟暾的眼睛。
钟暾眨眨眼,柔软的长睫在程如箦手心扫了扫,玩笑道:“宝贝真贴心啊,谢谢你。”
“不客气。”程如箦被扫得心痒痒,轻笑着凑上前,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钟暾配合地回吻,突然使出浑身力气,将她箍住。
“???”程如箦正轻抿着钟暾柔滑的唇瓣,感受到圈着自己的胳膊,微微一愣。她松开,复又意犹未尽地轻啄了一下,笑问:“你想干什么?”
钟暾低沉沙哑地笑。“你……”
程如箦头微微后仰,移开了覆在钟暾眼睛上的手,凝视着她,惊诧地问:“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钟暾秒怂,避开对面的目光,嗫嚅道:“小说……”
寒假里她又下回了绿色读书软件。有一本,甚至额外花钱买了完整版。
微博,也关注了一些灵魂画手……
这些,绝对不可以让她知道!
“咳咳。”程如箦也不自在地挪开视线,继而转移话题。“你确定凭你的力气抱得住我吗?”
钟暾闻言,瞬间泄气地窝在她的怀里。程如箦还没来得及安慰她,她又突然气呼呼地长腿一跨——“嘶……啊啊啊啊啊哈……”
钟暾没想到抬腿的时候只是酸软,拉扯的时候,却疼到她哭爹喊娘。
肇事者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钟暾早该知道的,这人实则披着羊皮的大灰狼,表面温柔实则腹黑。刚刚把自己折腾得够呛,现在就笑话自己出洋相。
就跟以前打乒乓球,仗着自己厉害,故意将球拍在自己脑门上一样。
可恶,程小四!看不起谁呢!
钟暾咬咬牙,忍着痛,一翻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道:“反正你今天不准肇事逃逸。”
“好好好,我不逃逸。请问你要怎么处罚我呢?”程如箦小心地搂住她,温热的掌心帮她轻揉着。
好吧,程小四还是很温柔的。钟暾双臂从她颈下穿过,再次感受着无间的舒适,唇也贴着她的耳朵,用细微的气声判决:“处罚你,感受感受你刚刚对我做的事。”
“你确定你还动得了吗……”程如箦的语气里不无担心,又含着丝丝笑意。
钟暾气到不想说话,又觉得不吐不快。“这难道不是你害的?”
程如箦无辜地笑。“看来你还是缺少锻炼……”
她用唇堵住了这个坏家伙的嘴,含糊不清地说:“那我,这就开始锻炼。”
*
程如箦一只手抚着钟暾的后脑,另一只手摸索着去关床头的小夜灯。
钟暾松开她的唇,轻笑,伸手关掉了灯。室内复又一片昏黑,她与她欲关灯的手十指相扣,拇指近乎本能地摩挲着。
黑夜之中她循着直觉找到了她的唇,再次吻上了她,渐渐有不规律的呼吸声响了起来。交握的掌心发烫,她松开她,沿着手臂滑动。
终于轮到她走马观花了,所有的山河溪谷,于她都充满未知与神秘。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环佩,心乐之。
优哉游哉,闲庭信步。
她甚至忘了之前自己暗暗在心里发过的誓,要趁她分神,跟她来一场乱序接龙。
她感受到了她先前感受过的心情,渴望如春笋破土,迅速拔节。
微风过时,茂盛如积的竹叶飒然有声,软软的、细碎的,竹海泛起波浪,心旌不住摇曳。
是风动,是幡动,是心动。
她背后有些疼痛,这缓解了一点她心中的压抑,甚至让她产生一种释放的快乐。
那双唇又吻了上来,热情得过分。钟暾没有透气的机会,手像溺水一般挣扎着。
钟暾后悔当年学游泳怎么就半途而废了,以至于多年以后,她会在女朋友面前这样丢脸。
她滑开,快速地呼吸一阵,沿着侧脸一路吻下,轻咬住她的耳垂,揉着她宝贝的头顶。
柔软又丝滑。
夜深时雨势渐大,钟暾恍惚间终于想到之前飞花时,在脑海里有点模糊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的诗——「兰溪三日桃花雨」
此时,桃花雨歇,改下梨花雨。
怀里的人脖颈划出的弧度过于诱人,钟暾的唇覆上去,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喉骨,她细密地轻轻啃啮着。
润泽柔软的唇微张,断断续续地,用气声叫自己的名字:“钟……暾……”她吸了口气,憋住,片刻后才断断续续呼出。
钟暾用舌尖轻舔了舔她的下颌线,作为回应。
“钟、小、三……”深深长长地呼吸,身体如弓弦,渐渐紧绷。
钟暾揉动着她发丝的手顺着侧脸滑下,一遍遍轻抚她的唇。
她咬住了钟暾的手指,轻轻舔舐她的指尖,牙齿渐渐用力。理智已经荡然无存,她凭着本能松开牙,怕咬疼钟暾。
钟暾一只手有些疼,另一只手开始痒起来。
“钟儿……钟儿……”弓弦越绷越紧,颤动着,看起来随时都要断掉。
钟暾一刹那只感到浑身的血都沸腾了,又一齐涌进了脑袋里,将残存的意识驱逐地干干净净,满脑子都回想着她刚刚叫自己的“钟儿”。
胸腔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突然消失,背上的痛感也消失了。她忘了呼吸,脸憋得通红,紧紧抱着怀里颤抖不已的人。
直觉她再叫两声钟儿自己要死在这了,钟暾含住了她的唇,将那些未尽的低吟全部掩于唇齿,收入心间。于是唇下一阵阵呜咽声传出,断断续续的。
她呼吸着她呼吸过的空气,头开始晕晕乎乎,想要更多,更多。
弦断了,清越的嗡鸣久久回荡。
……
可乐瓶卡在枕缝间,钟暾侧身抽纸的时候手腕突然硌到。她将纸团丢掉后,问她:“宝贝渴吗?我去给你倒水。”
“喝可乐吧。是无糖的。”她抱着钟暾不愿松开,摇摇头。
“不是不想喝了吗?”身体却诚实地拿过可乐,拧开瓶盖——“哧……”
好像喷彩带庆祝时的声音,钟暾想。
她扶着程如箦起身,将瓶口递到她唇边。
“不甜。”
“嗯?”钟暾随即喝了一口,刚想说还是有点甜的时候,声音被堵了回去。
“这下甜了。”她又缩回被窝。
“小四同学,你好像很会啊,哪儿学来的?”钟暾在她身旁躺下,侧对着她。
“小说啊。我不得看看别人的书,补补课吗?”她轻笑,颇有些理直气壮。
“明天分享你一本完结小说”
“好。”她指节勾过她头顶一缕长发,与自己的编在一起。
“结发为妻妻……”两人都一愣,又闷进被子里,抱着笑到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