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从始至终都在门外没进来,这种场合不是祂该干涉的,祂趴在门上,忐忑地想听美的回复,但那边却沉默了。
“……”美悠闲地摇着二郎腿,目光落在俄脸上,一点一点下移,一直到祂垂在身侧用力得发抖的手。
祂忍不住笑,拿起墨镜起身单手戴上,一拍衣服道:“你不用向我示威,在乌土地上放肆的人又不是我,你要真想帮祂,不如去找以谈谈,比在这儿跟我耗强多了。”
“呵呵,你是在怂恿我吗?等我去了你不得又藏在这些棋子背后整我。”俄见祂有离开的意思,便伸手将其拦住,却没看祂,只是平静地直视着前方道,“你可能是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有多荒谬,要是以后才后悔,你也不会比乌好到哪里去。”
美按下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转头挑眉笑道:“你们还真是会催眠自己,谁都不能预知未来,凭什么我就一定是错的?好好看着吧,我从不会押毫无胜算的赌注。”
从诞生到现在,这两百多年间,美下了无数次注,祂总是用自己的全部去赌——赌法会因与英势不两立而帮自己,赌周边国家实力不足不得不割让领土,赌苏政策有误,赌瓷需要自己的帮助,赌那场争霸赛自己必会夺得头筹,赌每一次的决定带给自己的利益大于弊端。
一次又一次的豪赌送祂上青云,祂诞生的时间实在太短,太仓促,太无奈,所以祂拼命地争,毫无厘头地争,泯灭人性地争。
美不明白为什么瓷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深意,那种像在叹息,又像劝诫的神情,祂讨厌得要命。
俄淡淡地瞥祂一眼,让开一步:“那就走着瞧吧,我很期待到时候你跪着忏悔的样子。”
美与祂擦肩而过,玩味地撩了下其衣袖上的血污,低声细语。
“呵,你们自残的结果,我同样期待。”
首尔。
韩焦灼地在客厅来回踱步,仁川急匆匆地拿着最新的报告冲进来,不等韩问便迫不及待地汇报道:“瓷那边有消息了,祂要在黄海海域演习,俄则在我们领土另一端!”
“嘁!祂是铁了心要给朝撑场子……”韩无意识地啃着拇指的指甲,右手的已经被祂咬得凹凸不平,几乎快咬到肉了。
“联军还没动静,我们……”
“等!等美的指令!”韩满眼红血丝,铁青的脸色不知是累的还是急的。
距离犹太人一事不久后,朝韩之间爆发冲突,双方飞机炮弹各种威胁,新的战争一线之隔。
至于美共一大的召开,虽然还无法对美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仍让众人对祂本就不高的信任又降了一个等级。
“你怕瓷做什么?一点骨气都没有!”椅子上的人不屑地晃着手上的水杯,轻蔑的语气仿佛谁也看不上眼。
“你还说我?!”韩转头就冲以发火,“之前是谁敌我不分拿着《圣经》就要求划分土地的?你是不怕瓷,那也只是你不了解祂!”
“呵呵,就那件事,祂还没说话,你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我还没怪你不帮衬着,你有什么脸怪我?”以最近也烦,韩一动怒祂便也忍不住了,要不是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祂真想给这没用的废物也来一下。
韩不顾仁还在,指着以气道:“祂说?你希望祂说什么?你的罗马是不在了,我们的大汉可还在呢!要说没脑子,我还真争不过你——”
啪!
水杯在韩脚边砸出了残影,陶瓷片混着水溅了一地。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以缓缓放下手,睨着吓得退了两步又被仁扶稳的韩,看垃圾般的眼神中闪过一瞬蔑笑,“十八国驻军……呵呵,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吧,毕竟,时间也不多了。”
祂站了起来,路过大惊失色的韩时顺脚踹了仁一脚,前者尖叫一声,忙扑过去护在孩子身前,却又怕得不敢看以。
以大笑,玩狗一样嫌弃地呸了一声,砰地关门离开。
“祖国大人,祖国大人……”仁急忙去拍韩的背,想让祂冷静下来。
“不、不……不会有那一天……”韩死命咬着唇,不顾盈满口腔的铁锈味,抓紧仁的手臂不放,“首尔、首尔呢?祂们会不会对其祂人下手?”
“首在跟美家的人了解联军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祖国大人,您该休息了。”
“……对,对,我还有用,我还有用……”韩含糊地重复了几遍,任由仁将祂扶回房间,只是神经质的念叨依旧不断。
客厅的桌上插着一瓶木槿花,粉色的花瓣因营养不良而微微泛黄,窗外鸟雀惊起,枝丫乱颤,像也受了刺激,外侧的一瓣木槿花脱离根部,在空中打了个转儿,落在了地上。
无人在意。
罗马。
德直勾勾地盯着嘴里哼着小曲仰靠在座椅上的意,指间转着一枚硬币,心思不知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