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扭曲,尖锐,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他永远不会穿上这套嫁衣哦。”
周围像玻璃般瞬间破碎,花京院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眼前一黑,再次睁眼,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庞大的游乐场。
他捂住胸口,惊魂未定地喘气,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然变回了之前的睡衣。他开始打量四周,骤然与一只正在吐舌的大黄狗对上视线。
*
清晨。
“喂,汐华,花京院,还没起床吗?”
空条承太郎敲敲隔壁的门,汐华岚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了。”
房门被打开,赤着上半身的汐华岚山出现在门后,手上还拿着一件背心。他让开一步,让承太郎进去。
房间里有两张床。花京院背对着门还在里面那张床,沉沉睡着。
而另一张床上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床单平整得没有半点褶皱。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承太郎不过扫了一眼,随手关了门,问道:“我记得店主不是说双人房是一张大床吗?
汐华岚山摊手,“这个嘛,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们进来就发现里面有两张床。”
承太郎话锋一转,“昨天晚上花京院出去了一趟。你知道吗?”
“他大概是去救我了。我去找波鲁纳耶夫的时候遇到了敌人。交战过程中,我突然丧失所有意识。”汐华岚山说,“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跟他在一张床上。我也不清楚这之中发生过什么。”
“真是够了……”花京院那家伙居然就这么鲁莽一个人跑出去。
承太郎目光落在他胸前,微微蹙眉。他清清楚楚看见这灰白皮肤上青紫红的痕迹。
“汐华,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汐华岚山反问一句,很快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和腹部,“这些?一直都有。”
“什么意思?”
汐华岚山随手套上背心,毫不在意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在吸血鬼的身体留下淤青就很难恢复,跟敌人战斗磕磕绊绊也是难免的。就是多了胸口点红印子,不痛不痒。”
背心宽大的领口遮不全那些红痕,空条承太郎上下打量汐华岚山:“那些红印,像是吻痕。”
“吻……吻痕?”汐华岚山扣制服扣子的手一顿,“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这应该是什么蚊虫咬的吧。”
“是吗?”空条承太郎满眼写满了不信,仿佛在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大半夜出去干过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汐华岚山瘫着一张灰白的脸,死气沉沉:“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现在变成这幅模样,估计以后都牵不到了。”
“没关系。”空条承太郎双手插兜拉长了声音道,“要是我找了女朋友……”
汐华岚山试探性接上他的话:“也帮我找一个?”
空条承太郎翘起嘴角,心情愉悦,“就借你看看她的手,但是不能牵。”
“……你是不是吃错药,想打架?”汐华岚山露出死鱼眼,“真是够了,根本想不出你谈恋爱会是什么模样。”
原本熟睡的花京院突然发出一声低吼,从梦中惊醒,整个人脸上全是虚汗,大口大口地喘息,吸引了正在交谈的两人。
“阿典?”汐华岚山抬手轻拍他的背,“你之前不是梦到自己在结婚吗,怎么会脸色这么差?”
“啊……?”花京院典明反应慢了半拍,“我、我不知道。结婚吗?”
“是啊,你半夜一直在说梦话,我只听清楚了一句,什么‘你终于是我的新娘了’。”汐华岚山起了兴致,“真好奇,她、你喜欢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空条承太郎挑眉,“哦?”
可汐华岚山话音刚落,花京院典明的脸又白了三分,他显然是想起了一部分的梦。
空条承太郎见状,出声:“喂,汐华,别问了。看花京院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梦。你们俩洗漱整理一下,我们该启程了。”
“我知道了。阿典你先自己缓一缓吧。”他跟在空条承太郎身后出了门。
花京院典明注视汐华岚山的背影,耳边仿佛还在回荡那句被扭曲了声线的话。
他到底还在妄想些什么?
花京院张了张嘴,无声地呢喃,“他永远不会穿上那套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