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会让人心生勇气,也会让人恐惧。
鹅黄色婴儿被里的宝宝是那么孱弱,布鲁斯抱在怀里的时候都不敢使上力气。
他让布鲁斯不禁联想到戈登的儿子。
全哥谭的人都知道戈登警长在警局内斗中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小詹姆斯,那还只是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
布鲁斯想起可怜的小詹姆斯,浑身是血的被惊魂未定的戈登抱在怀中的样子。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有一天会发生在他的孩子身上。
布鲁斯感到恐惧,也感到愤怒。
仅仅只是想象,就让他难以忍受。
他要怎样在这座充斥着腐败、罪恶、暴力、毒品的城市,保护好他的孩子?
或许有一天,他连自己都无法保全。
“叩叩——”敲门声响起。
阿尔弗雷德:“老爷,莱斯利医生已经到了。”
布鲁斯切断糟糕的思绪,看了一眼手表,莱斯利医生到的比他们预计的时间还要早。
他快速穿上衣服到楼下去。
莱斯利医生正抱着小维维安给他做检查,比起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抱孩子的手法,她要专业得多。
贫民区的女性生孩子大多去不了正规医院,她偶尔帮着接生了几个婴儿。
眼见着布鲁斯下楼,身后还跟着阿尔弗雷德,莱斯利医生笑了声,询问:“你们从哪儿捡了个婴儿回来?”
布鲁斯回头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老管家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表示事不关己。
布鲁斯默了默,回答:“这是我的孩子,叫维维安。”
莱斯利医生顿了一下,“哇哦,这可真是个惊喜。”
“小维维安的母亲呢?你打算结婚了吗?”她关切地问,语气欣慰。
布鲁斯沉默。
莱斯利看他的表情:“……好吧,我懂了,意外总会发生。”
阿尔弗雷德绕过布鲁斯,走到莱斯利身边帮她摆弄医疗器械,顺口:“意外创造生命。”
布鲁斯:“……”
布鲁斯开始反思自己的私生活是不是真的有些糟糕了。
这种意外要是再来一次……?
他会考虑结扎的。
“别讥讽我了,这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我会注意的。”布鲁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莱斯利摇了摇头,对花花公子的情史表示不感兴趣,她重新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怀中的小家伙身上。
她给维维安的身体做了基础检查,情况在她看来不算好。
尤其在知道这个孩子是布鲁斯的儿子后,她已经将小维维安当做了自己的后辈。
一瓶奶填饱肚子,小维维安又遵循婴儿的生理再次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莱斯利压着声线,神色不大好看,“这孩子有哮喘,而且发育不良……当然,以现在的医疗水平,问题不大,主要是哮喘很麻烦,不能根治。”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都沉着脸,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显然两人此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三个身体健康的大人围着襁褓里的小宝宝沉默,倒是小维维安自己睡得香甜,一无所知。
莱斯利医生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她安慰两人,“放轻松,只要控制的足够好,哮喘对日常生活的影响不算大,他也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正常长大。”
话虽这么说,但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健健康康的、没病没灾的?
谁乐意自己的孩子一生都带着一个定时炸弹生活?
布鲁斯是维维安的父亲,他天然地对自己的儿子负有责任。
如果维维安有什么问题,他没办法不责怪自己。
布鲁斯查不到任何一家哥谭医院有维维安母亲的生产记录。
她或许是在完全恶劣的环境下才生下了这个孩子,所以小维维安一出生就这么孱弱,发育不良,还带有哮喘。
布鲁斯不明白尼莫·阿底提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明知道他的身份,却不在发现怀孕的第一时间来找他。
——她想利用维维安到达什么目的?
大多数豪门总会多出几个私生子,这些孩子的母亲只把孩子当做敛财的工具,家族也只把这些私生子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
但布鲁斯说过了,尼莫·阿底提的行为看起来不像是为了敛财。
她在将维维安送回到韦恩庄园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看起来更像一种保护,让维维安彻底脱离她的一种保护。
布鲁斯感到两侧太阳穴鼓胀发疼,长时间的不休息高烈度工作,连续的精神紧绷,导致他身体疲惫。
即便他接受的训练让他仍然思维清晰,可疼痛是无法避免的。
莱斯利看了看他发白的面色,问:“布鲁斯多久没休息了?”
阿尔弗雷德说:“超过24小时。”
莱斯利:“哇,看来他超越了蝙蝠,他比蝙蝠更厉害。”
阿尔弗雷德:“谁说不是呢。”
莱斯利:“需要我给他开些安眠药物吗?”
阿尔弗雷德:“求之不得了。”
……布鲁斯没在意两人的揶揄,他专注地看着在莱斯利怀中的维维安,想伸出手想抱一抱他的孩子。
莱斯利知道现在劝他也是白劝,主动开始教他该怎么抱婴儿。
这样的事是布鲁斯作为父亲不可避免的,他总不能每次都僵硬地像是抱着一颗炸弹。
幸而最终成效还不错,且不论他还僵不僵硬,至少布鲁斯掌握了正确的姿势。
手托、腕抱,护着宝宝还没发育成熟的头部、颈部等。
布鲁斯都做的有模有样的。
等到送走莱斯利医生后,阿尔弗雷德催着布鲁斯赶紧去睡觉休息,他才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汗。
布鲁斯满头大汗地苦笑:“阿福,这可比拆炸弹惊险多了。”
阿尔弗雷德说:“老爷,是你太过小心,有时候平常心对待更好。”
布鲁斯把熟睡的小维维安交给阿尔弗雷德,这孩子大概是吃饱了,被这么折腾都没有醒过来闹一闹,睡得像只小猪崽一样。
“我没办法不小心。”布鲁斯低声说,“他那么小那么软,我的手托着他的头时,还以为托着一只水母……我不敢用力,只能捧着。”
阿尔弗雷德就看着他笑。
布鲁斯:“?”
布鲁斯被他笑得有些羞恼,压着嗓子:“Alfred——”
阿尔弗雷德收起笑,正色道:“没关系,我懂这种感觉,你的父亲当年和你差不多,好一点的是他提前做好了成为父亲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