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安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他轻声回应道:“嗯,我看到了。既然如此,咱们也该回去了。”说罢,他迈步向前走去。
惊辞连忙跟上几步,有些迟疑地问道:“主子,我们寻了大半天,既已见到陛下,要不上前招呼嘛?”
顾怀安脚步不停,神色平静地回答道:“不必了,直接回宫门口等着便是。”
惊辞:“是。”
顾怀安此前从未央宫出来后,便急匆匆地前往万卷书院寻找萧珩。当他赶到那里时,却被告知萧珩早已去往了醉仙楼。
两人又快马加鞭地赶往醉仙楼,就快到了,又瞧见了正欲登上马车离去的萧珩。
顾怀安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嘶鸣一声,他决心要赶在萧珩之前到达宫门口,以便堵住他。
未央殿宫门口。
“时辰已到。”一位年长的侍卫低沉开口,声音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
“戌时即将结束,准备关闭宫门。”回应他的,是一阵整齐划一的动作——侍卫们收起了手中的长枪,两位负责开闭宫门的士兵缓缓推上沉重的铁闩,吱呀一声,那扇朱红大门慢慢闭合。
当顾怀安赶到的时候,那扇紧闭的宫门已然关闭了整整一刻钟之久!
惊辞一个箭步跳下马来,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冲向城门口。
他一边跑,一边双手不停地用力捶打着厚重的宫门,口中高声呼喊着:“快打开宫门,王爷要回宫!”
然而,宫门之内负责值夜的侍卫却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王爷啊,您还在外边,小人以为您回去了呢?”接着,又略带无奈地说:“现如今是宵禁时间,小人实在不敢违抗规定私自开门,王爷若要回宫,恐怕得等到寅时才行。”
顾怀安见状,也赶忙翻身下马,走到宫门跟前,向里面的侍卫问道:“我且问你,陛下可曾回宫了?”
那名侍卫略微思索了一番,正准备开口回答,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小桂子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只见远处的马车之上,小桂子远远望见那扇紧紧闭合的宫门,顿时吓得乱了方寸,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陛下,不好啦!不好了!”
坐在马车内的萧珩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声,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问道:“小桂子,怎么了,什么不好了?”
小桂子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回道:“陛……陛下,戌时已过,宫门已关,咱们回不去了呀,这该怎么办才好!”
萧珩丝毫不惊慌道:“回不去就宿在宫外,掉转马车往回走,找家客栈。”
小桂子连忙说道:“那怎么能行呢?陛下您身份尊贵无比,怎能委屈自个在客栈之所休憩呀。”
此时,顾怀安走向马车前方,“哟!陛下出去游玩回来啦。”
话音刚落,坐在马车里的萧珩便听见了顾怀安的声音,随即轻轻掀开马车帘子,露出微笑:“真是好巧啊,能在这碰上王爷。”接着,他将目光投向远处正牵着马匹的惊辞,不禁打趣道:“哟!看来王爷今日也是有家难归了。”
顾怀安闻言,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小桂子则迅速从马车上下来,恭恭敬敬地对着顾怀安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奴才拜见王爷。”
萧珩依旧掀着车帘,不紧不慢、阴阳怪气地继续说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呐,朕与王爷皆无法归家,如此寒冷的天气,朕还算幸运,尚有这马车可供稍作歇息,可王爷若是在此宫门处苦熬一宿,岂不是要染上风寒热病?”说罢,还故意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紧接着萧珩又问:“话说王爷您不是正在宫中批阅奏折吗?怎么这会儿也出来了呢?”
只见一旁的惊辞牵着马匹,拱手说道:“我们王爷是特意为寻找陛下回宫的。”话刚出口,就见顾怀安猛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惊辞一眼。
惊辞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伸手捂住嘴巴。
顾怀安看向坐在马车上的萧珩,缓声道:“陛下金贵之躯,这马车就算再温暖,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待到车内的炭火燃尽,终究还是会感到寒冷,不如……”说罢,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将萧珩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由于用力过猛,萧珩只觉得手臂一阵生疼,忍不住喊道:“嘶!疼!你快松手。”然而,顾怀安却仿若未闻一般,径直将萧珩带到了自己的骏马跟前。
紧接着,他双手一揽,便将萧珩稳稳地抱到了马背之上,而后自己则敏捷地翻身跃上马匹,双腿轻夹马腹,缰绳一抖,骏马嘶鸣一声,载着二人朝着集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狂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两人的发丝。
萧珩紧紧抓住马鞍,大声叫道:“王爷,你带我去哪?”
顾怀安左臂环着萧珩的腰肢,右手牵着马缰:“陛下不是喜好游乐吗?今夜臣便陪陛下,都别休息了。”
被搂在怀里的萧珩却是一脸恼怒之色,他怒叱道:“顾怀安,你发的哪门子疯?这么冷的天,玩什么玩,还不快快将朕放下!”
“不放,陛下的课业臣看了,骂我乌龟王八蛋是吧,那我这个乌龟王八蛋就带陛下玩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