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西斜,街道路人逐渐稀少。
偶有行人路过,都不由自主地朝拐角处的面摊投去几缕目光:西域风沙肆虐,过往客商居多,雨里去风里来的,极少能看见这样白皙干净的面容。
冷飞白仰头将碗中仅剩的面汤一饮而尽,面色较先前红润了许多。他招手唤来老板:“请再来一碗。”
老板闻言,迅速将一碗新鲜热汤面置于冷飞白面前,同时将堆叠在旁、几近倾倒的空碗一一撤下:“您慢用。”
白肆忍不住提醒:“师叔,慢点吃。”
“这下舒坦多了。”冷飞白迅速解决了一碗面,抽出手绢轻轻擦拭唇角,满意地眯起双眼:“陛下确实该着手整治西域的路况了,从宁安至西域,即便昼夜兼程,也得七天七夜,沿途更是连个卖水的地方都难寻。旅途艰辛至此,哪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
白肆不禁问道:“师叔此番长途跋涉而来,恐怕不止是为了在宁安和西域之间走一遭吧。”
“说来也是惭愧。”冷飞白浅浅笑着,似是浑然不觉白肆眼底的警惕。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方才那个小弟子,脑子坏掉了,想取你的妖丹回平遥邀功。我发觉的时候,他已经下山了小半日,这不,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辰清淡淡道:“不晚,师叔若再晚一刻,恐怕只能为他收尸了。”
若真打起来,那小弟子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也就是白肆给了冷飞白面子才没赶尽杀绝。
冷飞白道:“师侄杀赫连铮,助陛下平定骊戎之乱的事平遥尽知。但有些人终归对妖有偏见,不过胆大妄为到只身匹马来西域取天妖妖丹的,放眼整个平遥也就这么一个。”
白肆凝眉问道:“敢问师叔,自平定骊戎后,我与辰清从未踏足大楚半步。他是怎么找到西域的?”
他与辰清隐姓埋名就是不希望被什么杂七杂八的人打搅,若连一个普通的平遥弟子都能随意探测到自己踪迹,那还了得?